宿云澜分毫不知,灵霄树灵为了纪念他,堆了座人骨塔。

    他更不知道,比他先见着人骨塔的,会是公仪浅等人。

    火把昏昏的光照亮了石室一侧,公仪浅屈指一弹,石室之内的火台霎时燃起,照映出石室中央,彷如祭台的白骨塔。

    一时间,二人都定在了原地。

    公仪浅怔怔望着那一具具被摆放整齐的白骨架子,目光最后停在了石台上的玉佩之上。

    他正要伸手去碰,就见二人急步行来,对他唤道:“公仪兄。”

    公仪浅动作一顿,抬眸应道:“寻漠,书白。”

    公仪寻漠与季书白绕过垒起的骨台走向公仪浅,又瞥了眼一旁乖巧站着的蝶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公仪浅拾起玉佩,低声道:“她是误入此处的,路上遇着了,便带上了。”

    “至于这骨塔,我也不知。”

    公仪浅望着玉佩上的花纹,侧面对光时,那隐隐现现的公仪二字,无疑证实了这是他们公仪家的东西。

    而死在仡牢秘境里的公仪家嫡系子弟,只有百年前的一个。

    也就是说,这堆骨架堆积在此,至多百余年。

    公仪寻漠接过公仪浅手中玉佩一看,一时间也有些哑然,显然是和公仪浅想到一块儿去了。

    做文人打扮的季书白见二人都不说话,又见他们手中玉佩样式十分熟悉,不由得跟着沉默了下去。

    他索性先行爬上石台,一具具观察着骨架的致命伤在哪儿。

    待到季书白将这二十三具骨架都看完,公仪家两兄弟也把这处石室摸了个遍,确定没什么机关宝藏。

    修士骨血与凡人不同,尸骨若是要风化成如今枯骨模样,少说得几十年光景。

    季书白仔细观摩着那骨缝间的裂痕,和骨架胸膛间的碎骨,并不难推出,这些人在化骨前曾经历过怎样的死战。

    他按了按隐隐发痛的眉心,开口道:“这怕是,夺得长构道人传承那位的手笔。”

    长构道人的传承已经被人取走,这样的荣光,竟从未有人宣之于口。

    那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获得传承者过于弱小,他身后的势力不足以替他保全这份财宝。

    其二,他并非修界之人,得到了修界的传承,自然也无需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