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丘臣虽是商人出身,但也是陈豨手下有名有姓的将领。接到命令后,他立刻调拨本部兵马去打探王黄的消息,然后,自己带着一千精兵作为扈从,直奔代国北部边境去和匈奴骑兵交涉。
汉军和叛军开始交战前,匈奴人就在代国北境肆意劫掠,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天了。这四五天里,他们无恶不作,简直把代地百姓当牛马牲口一样,胡乱踩踏欺辱。代地百姓自然知道代地伪王陈豨和这些匈奴人是穿一条裤子的,因此,基本上对官方出兵对抗匈奴骑兵不抱任何希望,能做的就是哭天喊地,东躲西藏……
代地北境,一处叫做小河口村的地方。匈奴骑兵首领窝獠,纵马疾驰一阵,俯身一抓,就将一名汉人女子掳掠到了马上。女子拼命挣扎不停,窝獠却放肆狂笑,在女子身上胡乱猥亵的同时,笑着对自己的同伙说:“这就是汉人吗,简直跟我家的羔羊一样!”
“既然是无主的羔羊,那就抢光他们!”
同伴跟着放肆大笑,也开始了在小河口村的烧杀抢掠。
距离窝獠等人不远,一处土丘后面,曾经在垓下之战争夺过项羽尸首的小将吕胜,望着匈奴人在汉地横行无忌,愤恨地在土丘上砸了一拳,转过头问同样躲在土丘后面的灌英:“管不管?”
灌英想起曹参一马当先,冲向敌将张春的情形,心情非常复杂。以张春的武力,曹参说不定已经惨死在敌营了。
“按照计划,我们是要在赵国西南方向突袭的,可是,现在被迫转成了西北方向,如果偷袭不成,事后陛下要是追究起来,我等皆是延误战机的死罪。”灌英一反常态,语气格外柔和,对吕胜和身边其他将领说的同时,也在对自己说:“如果战报上说的没错的话,这可是五千匈奴铁骑,虽说与我们兵力行当,可是,我们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别忘了不久前,白登之围,那时就连陛下也……”
“休要说这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吕胜硬生生打断了灌英,呼呼喘着粗气说:“车骑将军若是不忍见匈奴人欺凌我汉家兄妹,就分我两千骑兵,小将保管在一炷香的功夫里,将这些胡虏通通杀光,让他们长长记性!”
“吕将军若去,我等也要去!”
其余将领眼见匈奴横行,情绪也非常激动,立刻跟着说。
“哎,大事要紧,不要如此冲动!”
灌英抬了抬手,制止住众人,然后,望着吕胜说:“一炷香的功夫本将可以给你,但是人马,只能是你本部那八百人。”
“八百便八百,将军和兄弟们瞧好了!”说着话,吕胜打了声唿哨,挥了挥手,便和他那八百骑兵忙活了起来。
赵国西部边境。
“杀啊!”
喊杀阵阵,大大小小的战役不断爆发着。
有时候代地叛军突遭奇袭,很快便被打了个落荒而逃。可是,绝大多数时候,叛军还是以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全歼了汉军。
“报,北面阻击人马已经溃散!”
“报,南面阻击勉强可以应付!”
“报,诱敌小队伤亡惨重,六十支队伍,只剩十五支!”
……
主帅大帐里,周勃收到的全是坏消息。不过,他始终没有为这些坏消息所动摇,一双虎目依旧盯着灌英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