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说吗?”隐隐感到这里面有猫腻,吕雉停止了逗弄金丝雀,两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苏恒脸上。
“启禀娘娘,有三个怀疑对象。”苏恒把心一横,禀报说:“相国萧何、舞阳侯樊哙,还有……最后这个人可能性最小,小人并无真凭实据,只是凭直觉把他列为怀疑对象,他就是,就是……”
“不要吞吞吐吐的,说!”吕雉不耐烦地催促。
苏恒这才说:“淮阴侯,韩信。”说完,便把头低了下去。
“韩信……”听到这个名字,吕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说说你了解到的吧。”吕雉往草团上一坐,冲苏恒扬了扬下巴。
“萧相国最近频频和他家的老仆外出,出了门便分头行动,所到之处基本上都有那些探子,目前没有确定是他,主要是小人还没发现他或者他家老仆和那些人有直接接触。”苏恒看了看吕雉,先把对萧何的怀疑说了。吕雉听完蹙眉思索了片刻,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舞阳侯倒是和那些探子有过几次直接接触,不过,都是很直接的肢体冲突,他好像认识那些探子似的,见到一个,便暴打一个,小人不知道他是真的忌恨他们,还是想表现给什么人看……”
考虑到樊哙和吕雉的裙带关系,苏恒点到为止,不往下说了。
“有意思,这些人竟惹上了粗人樊哙。”
吕雉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再次扬了扬下巴:“把你对韩信的怀疑也说说吧,莫要有所顾忌,本宫信你。”
“喏!”苏恒拱拱手,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首先,我们安插在淮阴侯府的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明确表示淮阴侯并没有病,淮阴侯既然没有病,那他为何三番两次的拒绝陛下的出征邀请,这本身就很值得人怀疑,小人猜测淮阴侯借故留在长安,一定想做些什么。”
“很好,继续吧。”吕雉点点头,眼中满是鼓励和赞许。
苏恒立刻来了精神,便放开胆子继续揣测:“既然淮阴侯已经实现了借故留在长安,而且他还想做些什么,那他在陛下离开后,就应该有所动作,相反,淮阴侯似乎比以往还深居简出,这不值得人怀疑吗?小人判断,他一定是想遮掩什么,才故意如此的。”
“另外,还有一点,淮阴侯府门前并无探子。”苏恒望了望吕雉,意味深长地说:“全长安的官员家门前都有探子,却唯独淮阴侯府门前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除非有人故意如此安排,旨在诬陷他。”
“你的分析还是有些道理的。”静等了片刻,确定苏恒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吕雉冷哼一声,微眯着眼睛说:“去证实你的猜测吧,无论是谁,只要他胆敢心存异志,本宫都会让他不得好死!”
“喏!”苏恒拱拱手,转身离开了。吕雉最后这句话颇为耐人寻味,似乎专门指韩信说的。可是,如果曾经不可一世的“兵仙”真的在长安谋反了,就凭吕雉这一名妇人能阻止他吗?苏恒心中万分忐忑,这也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的原因。“希望是萧何,或者樊哙吧。”脊背直冒冷汗的同时,苏恒心中默想,抬头望了望天。
赵国,邯郸。
面对陈豨和匈奴人的大举来犯,刘邦和周勃、陈平商议一番,很快制定出了,将敌军主力吸引至赵国西北边境,同时在赵国西南边境派出一队骑兵,直取晋阳的声东击西之策。
“去把曹参和灌英叫来。”
周勃正准备提出他要领骑兵直取晋阳时,刘邦忽然发话了。
车骑将军灌英官职虽然远不及太尉周勃,却也为刘邦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最近两年,刘邦为了制衡周勃,时常有意给灌英一些机会。一听到刘邦让人把灌英喊过来,周勃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军师陈平看在眼里,笑着说:“带领骑兵直取晋阳好似一把匕首直插陈豨心腹,可是,若没有人制造声势,将来犯兵马吸引至赵国境西北一隅,纵使匕首如何锋利,恐怕也无济于事。”
陈平的话合情合理,周勃听完,顿时又提振起了精神。若是刘邦果真安排灌英直取晋阳,他倒要跟灌英比比,看看到底是他诱敌的本事强,还是灌英突袭的能力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