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在这里稍等,我进去看看。”
盯着那间叫作鸿雁的临街酒馆看了片刻,卢弃对随从们说。
“世子注意安全,如有任何异常请及时通知我等。”
随从们担心卢弃的安危,不放心地说。
“知道了。”卢弃点点头,走进了鸿雁酒馆。
这间酒馆多半经常做汉人生意。留着大胡子的老板,虽然长着一张标准的胡人脸,可是一开口却是流利的汉话,甚至还带着赵国口音。卢弃向他简单打听了一下,就走到了张胜两人所在包间跟前。
“这天下事,只在人为。”卢弃正打算敲敲包厢的门,走进去,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激动地说:“燕王若有此意,那便再好不过了,燕王若是没有这个意思,兄弟我也只能言尽于止了……”
“咳咳,请问张叔在里面吗?小侄瞧见您了,便跟了过来。”听到这人谈论的事情似乎与自己父亲有关,卢弃立刻轻咳了一声,在包厢门上敲了起来。听到卢弃的说话声,包厢中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包厢门打开,张胜出现在了门边。
卢弃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却被他拽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两人还没来得及落座,张胜先指着包厢里的青年男子,向卢弃介绍说:“这位便是前燕王臧荼之子臧衍。”随后,在卢弃开始打量臧衍的同时,他又对臧衍说:“世子并非外人,兄弟你莫要惊慌。”
原来在卢绾担任燕王之前,燕地第一任燕王叫臧荼。这人也像如今的陈豨一样,意图谋反。不幸的是,他在高祖五年七月开始谋反,到了当年九月就被汉军平定了。而且他本人还被樊哙生擒,最后被削去王爵,按罪诛杀。他的儿子臧衍则为了躲避刑罚,被迫逃亡匈奴。
“一个是前任世子,一个是现任世子,我俩可真是有缘分呐!”臧衍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望着卢弃说:“那就请我的继任者落座吧。”
“坐坐坐,难得见一面,坐下来聊聊。”
似乎担心卢弃不会落座,张胜跟着劝说了一句。
“张叔和臧大哥早有联系?”
卢弃心念一动,落座的同时,望着张胜问。
“是啊,有那么几封书信往来。”张胜淡淡地说,笑着望向了臧衍:“不过,我们兄弟两个见面,今日还是头一遭,呵呵。”
“如此说来,张叔和臧大哥算是旧相识了。”卢弃跟着笑了笑,拿起食案上的酒壶,走到张胜和臧衍的食案跟前,亲自动手,给他们两人分别添了些酒水,故作羡慕地说:“小弟我初来乍到,对这里处处陌生,藏大哥久居匈奴,怕是早已过惯了胡人喝酒吃肉的生活。”
“哎……”臧衍闻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张胜看着卢弃落座后,赶忙端起酒杯说:“喝酒,喝酒。”
“对,喝酒,喝酒。”卢弃笑着端起了酒杯。
臧衍的眉毛却没有马上舒展开来,闷闷不乐地冲着卢弃两人扬了扬酒杯,一仰头,将整杯酒全部灌下了肚子。
“呸,这是什么味儿啊!”酒水刚刚落入口中,就被卢弃吐了出来。原来这酒壶中装着的并非是汉地用谷物酿造的美酒,而是匈奴人常喝的马奶酒。卢弃第一次喝,又猛然灌下一大口,自然喝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