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徽音起身和李澄一起来到内室,她看向他:“平日你无事时,如何消遣?总不能干坐着吧。”

    她似乎是个很直爽的人啊。

    李澄笑道:“无事时会抚琴,看看书,最近正在看《论衡》。”

    “是王仲任的《论衡》吗?”徽音问道。

    李澄点头:“是,你也有涉猎吗?”

    徽音摇头:“我更爱看传奇故事,可我又很怕鬼,所以就十分矛盾。太过高深的书,我看了就发晕。”

    “传奇故事?是志怪那种吗?”李澄随口道。

    徽音没想到还有人知晓,连忙点头:“正是,不过有时候也爱看些话本子,更多的时候便是在家做针黹女红。”

    徽音只比他小几岁,说起来也是同龄人了,且她说话很轻松,不会让你很有负担,而且做事也很安心,就像现在她道:“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只是不方便拿出来。”

    “哦,我也有礼物,不知是什么?”李澄猜想应该是首饰之类的。

    徽音却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是借花献佛,原本我父亲知道我远嫁,特意送了一匹大宛驹给我,可我又不擅长骑射。我观小王爷你,龙章凤姿,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文武兼备,俗话说宝马赠英雄,不知你看不看的上?”

    “大宛驹?我得去看看。”李澄倏地站了起来,立马想去看。

    徽音笑道:“你还真是个急性子,如今天色已晚,就是想看也黑咕隆咚的啊。”

    其实这匹马原本就是陪嫁过来要送给李澄的,若是直接送给他的,就仿佛是纳贡一样,可通过自己的名义让给他的,他就会更加珍惜。

    李澄失笑坐下,眼神亮晶晶的。

    徽音则在一旁看书,看了一会儿又拿出针线来做,她做的是一件藕荷色打底的香囊,手上飞针走线,看起来很熟稔。

    等天色不早了,她才起身让人准备沐浴歇息,李澄觉得她这样很好,既不会太过活泼聒噪,让人无喘息的空间,也不会太过死板沉闷,让人觉得无趣。

    只不过,他道:“再过几日,我就要前往大营练兵,恐怕只留下你一人在此,你若愿意,我就让人送你回建业,一来可以侍奉我祖母,二来建业那边也热闹一些,这里太清静无聊了。”

    行军打仗哪里能带家眷,这里虽然为他的府邸,但他多半也在操练,若非是成婚,恐怕还要整军。

    徽音心想自己和他圆房还真的圆对了,他常常不在家中,她就是想生孩子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再者,李澄前世和李珩差不多前后脚去世,也是个短命之人。

    但是回去建业那不太可能,且不说建业不熟悉,她是李澄之妻,李澄常年不在府中她就是老大,若是回去,顶上还多了个太婆婆,那可就难过了。

    故而,徽音摇头:“不嘛,虽说我也想去服侍祖母,但是……”

    “如何?”李澄不解。

    徽音脸上有些怯弱的表情:“我只认得你一个,我们又是夫妻,自是很好,可是别的人我怕。我来这里,也只有你与我一直说官话。”

    原来如此,李澄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也有些为难:“可你一直在这里,我也极少在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