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腔热忱不会再有,她失去的孩子不会再回来,她这许多年的爱意也已随风消散,她的哥哥亦不会死而复生。

    她与他之间,隔着的,何止血海之仇?

    “皇上……”年世兰竭力掩下内心苦痛,面上却是一副动情至深的模样,两行清泪流下,顺势依在皇上怀中。

    “臣妾只是担心,保不住腹中的孩子,这几日夜里,一闭眼便是当年臣妾失去孩子的情景,皇上,世兰害怕。”年世兰哽咽道。

    “不必害怕,朕已问过太医院,你腹中的孩子并无大碍,只是因着月份小,胎气不稳,太医院里有保胎良方,必会保你母子周全。”皇帝沉声安抚。

    随后,二人便宽衣歇下。

    翌日午后,宣了果郡王入宫。

    二人在养心殿下棋,亦说起康熙爷在位时,每年必要去一趟木兰围场狩猎,众位阿哥也常伴驾。

    说起先帝皇阿玛,二人不禁一阵伤怀,皇帝当下大手一挥,三日后,携果郡王,慎贝勒,一道前往木兰围场冬狩。

    旨意一下,夏冬春并不甚关心,却是有人不乐意。

    因着皇帝此行并无意带嫔妃一起,皇后与太后觉着甚为不妥,便劝皇上选几位嫔妃一道前往木兰围场,却遭皇上拒绝。

    祺贵人亦是闹着要伴驾,淳贵人也因着好玩想要同去,谁知皇上竟打定了主意谁也不带,就连盛宠优渥的莞嫔也未提及。

    皇帝出发前一日,又一道圣旨震惊六宫。

    念答应年氏诚心悔过,翊坤宫一应用度皆比照妃位,令其继续静思己过,关闭翊坤宫宫门,任何人不得入内。

    景仁宫。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皇上是决意要留年氏腹中的孩子了。”皇后皱眉道。

    “奴婢看未必。”陈嬷嬷低声开口道:“时至今日,皇上都未曾公布年氏有孕的消息,如今虽恢复了翊坤宫用度,却是关闭了宫门,令其继续思过……”

    “陈嬷嬷,若论起揣测圣意,比起剪秋,你确实差上许多。”皇后沉声道。

    陈嬷嬷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若皇上不想留这个孩子,便不会派人死守翊坤宫,亦不会恢复翊坤宫的用度,就连关闭宫门,都是对年氏母子的保护。看来,宣布年氏身孕之日,便是其复位之时了。”

    “娘娘圣明。”

    这时,江福海进来禀报。

    “娘娘,储秀宫的祺贵人被降为祺常在了。”

    “什么?为何会这样?”皇后惊诧。

    “皇上下旨恢复了翊坤宫用度,祺常在气不过,便去养心殿求见皇上,说年答应桀骜不驯,冲撞高位,请皇上收回成命,否则便会伤了功臣的心,皇上大怒,降了祺常在的位分,并派人申斥鄂敏教女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