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过去的好快,可能开场太惊艳,导致后面出场的好几对比赛都没开场的麒麟对决白狮这场吸引眼球,直到散场的时候,高锦还是听到卡琳娜和其他人的嘴里络绎不绝的冒出“麒麟”这个词,大概是游戏联名款,能把商业化做的这么好的企业,不会真的是老东家吧,光是有这个想法都令人厌恶,高锦来不及多想,被挤出了场馆。
场馆外面的大街上还是人潮涌动,灯火通明,真是个美好的夜晚,高锦喜欢这种城市夜景,呼,不愧是首都,好久没体验到这种快乐了,她和卡琳娜简直要玩儿疯了。
直到卡琳娜遇见自己的一群朋友,都拉着赫赫有名的大法官要去酒吧,高锦才咬着根烟清醒的拒绝了,毕竟是下属,一起喝酒什么的,再过段时间吧。
步行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为了节约时间,抄了近道,需要穿过公园和广场,帕德罗广场,踩着自己的影子,买了冰柜里的罐装啤酒,走出便利店的时候有位围着红色头巾,长得像洋娃娃的卖花小姑娘路过,高锦又心血来潮的买了一捧白黄相间的玫瑰花给自己,大法官这样子任谁看了都好像约会回来了一样。
就这么不知不觉走进了帕德罗广场的中间,那座喷泉处,太晚了,这里既没有什么行人,也没有什么游客,只有不知疲倦的水流,陪着中间的白色女神雕像,鬼使神差的,她停下了脚步,坐在了喷泉旁的长椅上,把花束轻轻放在身边——懒得把垃圾带回家了,她心想,喝完再走。
这么一转身,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故人。
江齐麟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工装裤加一双绑带皮靴,她有一双接近金色的眼睛,浅褐色的高马尾,发量茂盛,江齐麟站在离高锦十米开外的地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就这么紧紧盯着坐下了的高锦,然后低了下头,缓缓走过来。
咽了一口唾沫,高锦低下头,僵在了木椅上,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易拉罐,直到啤酒沫都冒出来滴落一身,她的眼神还是放在地下,余光里的影子越来越近,直到视线里多了一双脚,她还是没有抬头。
刚才在看台上真的是江齐麟,她跟了自己多久。
“这里正上方就有特警执勤。”
眼前的人低着头,声音僵硬地说了第一句话,江齐麟想笑,没笑出来。
“那你就该早点跑,不觉得我现在一伸手就能杀了你吗?”说着便不知道从口袋里掏出来了点什么向前递过去,惹得高锦恼怒地抬头,眼神泛起寒气。
——只是一包手帕纸。
一向头脑清明的法官大人,眼神闪出了一丝迷茫,她是真的有点不明白。
八年前那一纸判决下来的时候,她第一次那么感激自己学了法律专业,才能据理力争,在江家庞大的律师团之下胜诉,拿下了针对江齐麟的对自己的人身限制令,只要高锦活着,这条限制令就终身有效——江齐麟不能靠近高锦一公里之内,否则三分钟内就会有警察赶到。
不管是作为一位军人,还是江家的大小姐,对江齐麟来讲,这都算是一幕屈辱的历史,当年江家费了多大力气,才压下这条新闻,高锦算是小赢一把。
她不接。
江齐麟无所谓的把纸巾扔到旁边的花上,再不走,屏蔽装置就要失效了,军备私用被发现了也不好。
“别害怕,我就是来看一眼江家的狗,毕竟养了那么多年,还是有感情......”她又不知好歹地想去揉一下高锦的头发,谁知道她却“腾”地一下站起来。
“滚。”言简意赅,整理好情绪的高法官,眼神冷淡又坚硬,江齐麟想,她有点怀念八年前她眼神里经常浮现的那点儿青涩的暴怒,最起码那个目光,只对自己才有过。
她真的,长大了。
“好。”江齐麟轻举起双手,向对方展示自己什么武器也没有带,然后吊儿郎当地笑起来,依旧死死地盯着她,往后撤步,一步一顿:“晚安,欢迎回家。”
尾音带笑的这句话仿佛停留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看着江齐麟不急不忙远去的背影,高锦狠闭了下眼睛,咬紧了后槽牙,才发现右手里的啤酒罐还没扔掉,已经被自己捏的严重变形,她走向垃圾桶,将它扔了进去,却再也不想管长椅上的那束花,所以没再回头,脚步快速的向西北方向的那条上坡路走去。
有句话江齐麟说的没错,她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但不是江齐麟养大的,而是她的母亲——江秀望养大的,江秀望死在了十年前的冬天,不是寿终正寝。
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