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风,着了凉,又照顾了一只酒鬼。许霜颐从地上爬起,只觉周围的景物都在旋转,脑袋沉得像是绑了石块,喉咙也疼得不行。耳温枪一测——38.6°,侦测到不适於身T的温度,耳温枪发出bbb的声响。

    退烧药、退烧药,她记得药盒是和耳温枪放一起的,却怎麽找也找不着。

    拖着病T在各个柜子中搜寻,好不容易找到,却祸不单行地发现只剩一颗。就着水服下後,未等药效发作,畏寒、头痛、流鼻水等症状就找上门,她匆忙进卧室添衣,裹着毯子把邓秋意喊醒。

    「啊你怎麽在这里,我怎麽在你家!」一起床发现自己在闺蜜家里,喝断片的邓秋意有些懵,但看到许霜颐糟糕的脸sE,便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伸手一探,「好烫,快点、快点吃药,吃完药去躺着。」

    「啧……都怪我去什麽单身酒趴,请假一天照顾你好了。」

    见邓秋意拿起手机要打电话,许霜颐伸出手扯了扯床边人的衣摆,「不用请假,快去上班。」想到烧焦的菜、晒飞的衣服,她心有余悸。况且睡一觉就好的事,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真的没问题吗?」被推着到门口,可邓秋意始终不放心,频频伸手向许霜颐的额头探去。

    「我不会有事。」

    「有事打给我,我尽量今天一下班就……诶许霜颐!」话还未说完,门砰的一声关上。

    做完这一切,她已虚弱无力,侧躺着在床上,曲起双腿、弓身子,试图把暖留住。偏偏她的手脚一到冬天就异常冰冷,肌肤磨蹭间,将冰凉从四肢汇入躯T,神经将冷这个讯号传达到大脑,许霜颐在被窝里抖了又抖。

    疲惫向她袭来,JiNg神恍惚间,她的意识好像穿梭在万花筒里的三棱镜隧道,sE彩、形T在扭曲变幻。

    记忆的碎片像老式电影逐帧播放,放映机打的光,亮暗高频闪烁,对人眼来说挺不舒服,却有种令人沉沦的魔力。

    面前闪过许多人的脸庞、曾听过的音乐、闲暇时看过的书。直到一张画片闪过,里头的男人侧卧着眉头紧皱,俊逸的脸看起来压抑而痛苦,还来不及细想,她就溺入睡意的海洋。

    再次醒来,时针指向六,居然睡了半天吗……

    手机里多了几条未读讯息,有阿姨的、表姐的,属邓秋意的最多。

    最後一则是长达一分钟的语音讯息,对方语气很急,哒哒的高跟鞋声和喘气声混在一起。

    「主任突然叫我去外地出差,本来的负责人得流感,啊气Si了这种时候竟然叫我,像丽姐、王哥就明明很闲!我在赶高铁,待会上车讯号可能不太好,你睡醒感觉没好就先看个医生,再点个广东粥外送当晚餐,就不要碰水了知道吗?等我回去了再给你送我妈熬的J汤,我先挂了,剩下一分钟车就来了。」

    「现在不烧了,吃个晚餐再睡一天就好了。」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喉咙也很乾很疼,量了T温,耳温枪也立马拆穿她的谎言。但要是如实告诉邓秋意,估计对方会立马抛下工作杀回来。

    看医生是不可能的,她从小就讨厌去医院,讨厌那里的冷气、消毒水气味、棉花bAng、绷带……感冒吃成药就好了。

    但感冒药和止痛药都空了,许霜颐打开外送平台,搜了半天才发现附近药局没和平台合作。要是出门买,她不保证自己能平安回来。

    人在感冒时,都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好惨好委屈,尤其现在身边缺人缺药,此刻她还发着低烧,脑袋晕乎乎的,抱住身旁的小狗撒娇。

    「酱酱,你能不能变rEn照顾我啊,给我熬粥、买药、盖被子。」回应她的只有Sh热的舌头,和小狗感知到主人身T不适,发出的呜咽声。

    嗡嗡——震动声响起,许霜颐埋首在柔软毛发间,头也不抬地滑向接听。

    「喂,是我,吃晚餐了吗?」对方似乎开了扩音,唐今巍的声音悠悠的,从距离话筒的不远处传来,她还能听见打蛋器与搅拌盆碰撞的声音。不过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下班了吗?

    「还没。」她的声音带着浓浓鼻音,还x1了x1鼻涕,听得唐今巍右手一滞,关掉扩音贴近耳侧,声音一瞬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