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嘿咻!」唐今巍被她和林晓天合力抬到床上,他一沾床便自发地调整睡姿,左右翻覆似乎还不够,他侧躺着将双腿曲起,紧皱的眉头在均匀的呼x1下渐渐放松。
许霜颐诧异,身高超过一米八,手长脚长的成年男子,用着婴儿般蜷缩的睡姿,尽占不到这张单人床的三分之二,她看着起皱却空荡荡的另外三分之一被套。想起之前看过的心理测验。
「用睡姿来看你是哪种人。A型.蜷缩成一团睡觉,心里感到不安或是对未来感到有压力的人绝大多数都这样躺,像是胎儿在母亲子g0ng内,能够使人放松……」
这种测验基本上是图一乐就过去,许霜颐当时并不放在心上,不知为何,那段解释此刻正以冰冷又字正腔圆的机械nV声在她脑里播放。
人的心理如此复杂,单用睡姿判断为免太荒谬了些,她甩头掐断机械广播声,暗嘲自己太敏感,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转头的一瞬对上了一整面展示柜的奖盃。
光源离它们很近,反光也格外的明显,这足以看出它们的主人待它们有多上心,连最容易被忽略边角也不见落灰。
「这都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见她看的入神,林晓天移动到柜旁,随手拿起一个奖盃,他手掌很大,正常大小的奖盃在他手里瞧着格外迷你,拇指轻柔地拂过上头的文字。
像摩擦神灯般,记忆从缺口涌出「我以前的梦想是当家喻户晓的橄榄球员,本来毕业後有机会签约的,结果出了车祸,现在腿上有伤,没办法实现了。」林晓天哑声道。
他抚着奖盃的每一寸,目光怀念又漫着伤感,这一墙的荣耀属於林晓天,而他属於赛场。此刻他依然是主角,不过拿的是遗憾剧本,真情流露的悲,连沉默也为他哀痛。
「对不起……」许霜颐如鲠在喉。
「没事啦,你别看我皮糙r0U厚的,我可怕疼了,不去场上磕磕碰碰撞来撞去,现在的生活我也挺享受的。」他立马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咧嘴笑出大白牙,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怕疼的人将成为橄榄球员这件事作为梦想,何来的不在意。
「那我先走了,有事情再打给我。」她逃也似地离开。
「好!」林晓天拍了一下x脯,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老板。
回到家,她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许霜颐还记得,在某一个再度被外界扰乱的日子,唐今巍对她说,「你的共情能力和对外的感官很强大,那是珍贵的天赋,也是恣意对外展现喜怒哀乐的资本。」他的话让她当时半懵半懂。
今日却隐隐有感,因他人喜因他人悲,确实是她改不掉的习惯。但她不想戒掉,只想把影响调低。
小金毛似有所感,抬起爪扒拉她的袖子,她则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没事。」
嗡嗡——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叶清石,是邀请她上节目的策划之一,也是姨丈的学生。许霜颐疑惑,不知为何对方会打来。
「喂霜颐姐,我清石啦,你七月初录的那期这周五要上了,再麻烦你配合节目组发预告通稿,细则晚点会有人寄去你信箱,你的时候再确认一下。」她真的忘了还有这档节目。
「了解,谢谢你。」固然心乱的慌,理X与感X还是得分开,许霜颐打开笔电检阅起信箱。
「不用这麽客气啦,我才要跟你道歉,原订是在八月底或九月初播的,结果碰到值宣传期的歌手,又碰到韩国nV团上通告,节目组为了热度还把那期剪成两集播了。」叶清石一GU脑地说着,许霜颐见过他,印象中就是个天然呆的乐天派,这样的X格放到职场里很容易吃亏,但叶清石才二十六岁就担任大节目策划,实力也不容小觑。
确实有这麽一回事,她们组合一夕间在台湾爆红,经纪公司和节目组瞅着热度让她们上节目,并加班加点剪辑播出,情有可原。
叶清石想着那几周连连破纪录的收视率,忍不住在电话另一头咯咯笑起来,原本沉浸在情绪里的许霜颐也被他的喜悦感染得扬起唇角。
不过节目什麽时候播,她不是挺在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