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交朋友,不跟亲戚来往,一个人默默读书、默默生活的缘由就是如此。
曾有人说我自闭了,抑郁了,我不想解释。
但其实我有努力好好生活。
我考上了爸妈曾经最属意我上的那所大学,然后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在朝气蓬勃青春飞扬的大学校园里游走了四年。
我爸妈没能替我计划很远,如果他们希望我大学毕业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工作,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或许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还会为实现些什么而努力。可他们除了希望我健康快乐,什么都没来得及。
所以毕业后我回老家了,我想离他们近一些,守在他们身边。
我实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半路一脚踏进一座叫傅梁辰的地狱里。
我睁开眼睛,视线不怎么清明,昏暗的台灯光线下,我隐约看见一张眉目锋利但憔悴的脸。
“周年。”那张脸忽然发声。
我惊吓一般猛然闭上眼,任凭他在我耳边怎么轻声呼唤也不肯睁开。
是他的声音,是那个回响在我耳边无数次的声音,他说过不许我睁开眼。
“周年……”他嗓子有些哑。
我侧过身去,哆嗦着拽起胸口的毯子盖住头。
……毯子!
我都不记得自己赤身裸体在这个床上晾了多久了,而现在身上终于盖上了一条毯子。
还有手,我的手自由了!
我一下子坐起来,抬起手看了看。
真的被放开了。
这一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抬头往门的方向望去。
我真的看见了那扇门,那扇在我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描绘了无数次的门。
——那个出口。
得益于傅梁辰那顿毫不留情的虐打,挨打之前我还为某些幻觉破灭而伤心,而被打得昏死过去再醒来,我除了清醒没别的。
我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醒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猛地掀开毯子,已经很久没有踩过地的双腿骤然发力,像一只瘦骨嶙峋的豹子对着近在眼前的猎物迸发出最后一跃,那是我逃出生天的希望。
我扑下床,拼尽全力扑向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