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没再说什么，双目微撇，充满侵略性之余，还夹杂了一丝玩味。
时隔一天，赵然再度接收到这种眼神，心里的怵意如潮水般上涨，但又感觉这次有些不太一样。
片刻，他将杂乱的思绪收一收，支开人：“觉鸣，你帮我把这杯暴打柠檬茶送去给卖烤鸭腿的张哥。”
方觉鸣脱下围裙，掂起袋子就出发。
“方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赵然实在不敢正面对上方奕，借着清洗雪克杯的功夫问道。
方奕步履稳健从容地走到吧台前，笔挺颀长的身形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影子像座高山投笼在赵然身上，极具压迫性。
“哐啷！”
赵然手一抖，雪克杯像条泥鳅从他掌心滑了出去，砸在不锈钢清洗槽上。
“这是我的名片。”
方奕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名片放在吧台上，影子像来时那般声势浩然撤走，独留赵然一人惊魂未定。
少顷，赵然在毛巾上擦干手，满腔疑虑地拿起名片观看，哑光黑底，边缘印有暗纹，中间三行烫金小楷准确交代了持有者的名字、职位以及联系方式。
目光定在“总裁”二字上，他除了疑惑以外，潜藏的野心有一瞬间偏移了。
方觉鸣钻进商务车，把一个纸袋放在小桌板上，“哥，你爱吃的糖炒栗子，我没空就不给你剥了。”
他点开白度，查选约会地点，认真细心，俨然正处于热恋中。
方奕叼住一支细烟，副驾驶座上的助理按动打火机为他点燃，独有的焦甜香弥散在车厢中，袅袅腾升的白雾模糊了他眼里的冷意。
“哥，我记得海泉湾度假村是你朋友新开的，你上回去过，好不好玩？”方觉鸣分出点心思问他。
“还行。”方奕抽回分散的视线，聚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温泉呢？泡的舒不舒服？”方觉鸣更为细致地问。
“还可以。”
“饭菜味道呢？”
“一般。”方奕神情虽缺了点温度，但句句有回应。
商务车停在学校西边公寓大楼门口，方觉鸣还在看着网上搜索的信息，边关上车门边随口说了句“拜拜”。
方奕目中泛出冰冷，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他将糖炒板栗扔出了窗外。
晚上十点，方觉鸣照例与赵然视频聊天并学习。
“下周你双休，我已经选好去哪里了，海泉湾度假村，我哥朋友开的，环境不错，到时候我开车去接你。”方觉鸣转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