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情穿好衣服准备去议事厅时,祁进还在床上没醒。这几日城主念在他“新婚燕尔”,政务上的事倒不怎么催促姬别情,教他险些忘记今日还有朝会。他不懂祁进为何如此逆来顺受,纵使他把《男德》背得滚瓜烂熟,也不至于连稍作反抗都不敢,思来想去,仍是觉得祁进是为讨好城中王族而嫁入少城主府的,出身低阶文官家的名利熏心小人一个,既然名分给了,城主也没少送彩礼,要怎么玩弄祁进还不是他自己的事。

    “少君,今日夫人的早膳也送进去?”

    “看住他,别让他出寝殿。”

    “是。”

    “你是母亲派来的人吧?”

    “回少君,小人名叫班黎,是城主派来伺候少君夫人的。”

    姬别情微微眯眼,说是来伺候少君夫人,不过就是母亲派来的眼线罢了,他又不能将人直接逐出去,总归祁进也不像是个多有心机的主儿,倒也无妨。侍从将早膳送进来,只有祁进的一份白粥小菜。

    “少君慢走。”

    班黎见姬别情离开寝殿,才匆匆关上门,将睡榻上连呼吸都不甚明显的祁进叫醒,姬别情虽不怎么关心祁进,至少浴桶还是预备着的,祁进躲在屏风后面洗掉身上乱七八糟的体液痕迹,一低头便瞥见身上几处淤青。

    “夫人,伤药放在这儿了,”班黎将伤药和膳食都端到床边,“我帮您吧?”

    祁进才刚刚开始穿衣服。姬别情不许他穿下裳,就一件外袍一件里衣披着,方便姬别情随时掀起来就搞,名义上的少君夫人,反倒像是关在寝殿里的奴隶。身上除了淤青偶尔还有鞭痕,姬别情似乎对那条散鞭极有兴趣,索性挂在床头,动辄抽在他身上,饶是处理过的软皮鞭,打多了也免不了疼。姬别情不喜欢他身上有药味,班黎替他上药,也只是薄薄一层。

    “怎么说您也是少城主夫人,少君也是过分,哪有这样打人的道理。夫人嫁进来都快一个月了,光替您置办伤药,也不见别的。”

    “他没有打我。”

    “您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是您自己撞的啊?”

    祁进小心翼翼地把袖子拽上肩膀,努力不碰到淤青,声音沙哑:“夫妻床第间你情我愿的事罢了,不算是打我。”

    班黎上药的手一顿,犹豫问道:“夫人喜欢少君吗?”

    祁进一愣,勉强扯出点笑容来,端起粥碗吹了吹:“我既然已经嫁给少君,就应该喜欢他。”

    见祁进完全不想继续话题,班黎只得低头收拾了药罐:“听说,夫人愿意入府,是城主的安排?”

    “城主仁厚,替我表妹在护城军中谋得个官职,”祁进放下碗时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处,不由皱了皱眉,“我表妹自幼最羡慕唐司军,我父亲也差点把我送去给司军大人做妾室。”

    班黎本想说或许祁进去给人做妾也好过在这儿受罪,想了想又闭嘴,正要端起用完的餐盘离开,又被祁进叫住。

    “夫人?”

    “我知道你是城主派来的人,”祁进扶着床沿站起来,“但我不知道城主派你前来是何用意,如果是因为我,你尽管说一切都好。”

    “可是少君他也太——您去哪儿?”

    祁进脚步一顿:“如厕,你不必跟着,我不会出寝殿的。”

    班黎自然不跟,他晓得祁进多少有些难堪,姬别情这一个月来变着法地折腾祁进,私处十天有八天都是肿的,连小解都困难。朝会时间不长,没多久姬别情就会回来,祁进总是要在没人的地方哭一场的,姬别情不喜欢他哭,便连落泪也都避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