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叮嘱你的话。”杨氏随时不忘给她敲警钟:“这么大人了。”
周玉道:“行了啦!”
杨氏说完又去忙了,周玉转而去柜台里拉了周四的胳膊:“爹,你要去贵人家做厨啊?带我一起去吧,我给你打下手。我还想看看贵人家什么样呢,带我去吧。”
周四道:“就你?你会g什么?别给我添乱了,在家好好呆着。”
周玉想到天天站在这柜前滤酒烫酒没完没了,心里就厌烦Si了,听到有新鲜去处,哪能放过,抱着周四的胳膊使劲求,非要跟着一起去,缠的周四手没地放。
晚上的时候,那杨玄之竟又来了,还带了一个叫袁耽的好友。周玉给他们上了小菜,又烫了酒,两人边喝边说话。周玉站在柜台后洗盏,一双笑眼时不时同他们对视,她听见杨玄之一会看她,一会跟那袁耽说话,是在说她。
周玉这个年纪,是很喜欢跟异X男子亲近的。杨氏管她管的严,总是说外面很危险,碰到登徒子就要被非礼,不能跟不认识的男人说话,所以周玉出门多不敢与人说话。不过在自己家里,她就很胆大,一双眼睛Aig人。
杨玄之喝酒喝到很晚,周玉已经把店铺的门板装上去,准备关门了,他们还在慢悠悠吃喝。杨玄之喝的有点醉了,摇摇晃晃走到柜台来,手指往木台上叩了叩,笑道:“给我记账,走了!”
周玉道:“行呢。”
“下次再要买丝线,叫上我,我家中有车,送你去市集,要是我没空,你就去找我的车夫。”
周玉笑道:“杨大人你喝醉了,我让青林扶你上车吧。”说着叫青林过来:“你扶一扶杨大人。”
杨玄之点头,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她,低声道:“我真的走啦!”
周玉道:“您行车慢着些。”
杨玄之道:“好。”转身扶着青林醉醺醺的往外去,口中囫囵道:“好了,走了,明日再来!”
周玉缠了两天,周四终于答应做厨带她去,这下高兴了,兴高采烈的帮周四擦洗铁叉刀具。
隔日一早,杨玄之便来了,穿过店堂,直接走进后院。周玉正在蓬头垢面的打水洗脸,衣服都还没换,头发都还没梳呢。
杨玄之一眼看到她,见她窘迫想躲,笑:“不用怕,你洗你的,我说句话就走。”
周四迎了出来,杨玄之道:“车子装好了,咱们就早些出发吧,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出来会合。”
周四哎哎答应了几句,连连说好,杨玄之目光往周玉身上瞟了一眼,笑着转身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周家这边打点好,便驾车从后门出去,跟杨玄之会合。牛车驶出市门,顺着一条街道行驶了一刻多钟,上了一条沿河渠铺展的大道。这条河渠叫青溪,是三国时期吴国开凿的一条人工渠,发源钟山,自北向南汇入秦淮河,长十余里。沿渠环境优美,风景宜人,放眼看去,全是一些高门大户,世家贵族的宅邸。行人或乘车或坐轿,衣衫锦绣,冠盖相簇,热闹非凡。
牛车走进一条巷子,在一户中等门户的人家庭前停住了,杨玄之下车,里面有仆妇出来,叫杨玄之郎君。紧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出来了,杨玄之叫姑姑,说:“人来了,现在就过去吧。”两人站在门前交接了一会,杨玄之说有事要先走,妇人点头说:“去吧去吧。”杨玄之回转来,冲周玉和周四道:“姑姑带你们过去,你们跟他去就是了,离这里不远的。”
然后杨玄之便走了。
妇人摇摇摆摆走了过来,一看周家父nV顿笑:“哎哟,你这老伧父,还养这么美貌一闺nV。”
妇人是南方人,一口吴语。北方人笑南方人为蛮,南方人嘲北方人为伧,周四听惯了,也只是笑笑。妇人道:“你们跟我来吧。”
周玉跟父亲下车,又往巷子深处,走了一段路。这巷子挺深的,环境也清幽安静,很快走到一户大院门前,仆人领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