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絮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打了快半辈子仗,今天竟然有被敌人活捉的一天。说到底这事也不能怪他,若不是副将临时投敌,这两万骑兵也不会败给边疆那群傻逼…
江北营帐中,一根定在地上的木桩把人牢牢地束缚在地,宋清絮的手被绑在身后,手腕上被麻绳勒出数道红痕,盔甲随意地丢在一边,身上穿的里衣上满是黑乎乎的略微黏腻的血水。
不过这对宋清絮来讲也是早就习惯了的东西,他自会说话起就跟着亲爹在战场上混,只是十几岁就战功累累数不胜数,如今他二十有七,到是第一次这么憋屈的被活捉。
“操他娘的张鸿,娘的傻逼卖国贼!”宋清絮心里正大骂着,昏暗的帐中突然明亮。抬头看过去,营帐的帘子被拉开一角,男人一身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腥气,甲胄上斑斑的黑色痕迹杀气极重。此人高有将近九尺1.9m左右,眉目似峰,瞳中就好像带着云雾的月,可当那视线看过来时,宋清絮只觉得有无数刀片在身上割一样。
“操!”宋清絮在心里暗骂一声,当时打仗的情况混乱,这人又头戴盔甲看不清容貌,这会他是看清楚了,这敌国孙子长的倒是挺讨女人喜欢的,不过他又不是女人,自然是不会喜欢硬邦邦的男人。
身形高大的男人迈着步子往宋清絮这边走,从他的角度看着迫感十足。只是宋清絮虽心里狂骂,可面上就跟个哑巴一样,不张嘴也不说话,若是来人问他吃不吃东西去不去茅厕,他就扭过头或闭上眼干脆当个瞎子。
“我之前在西边打仗,这次是第一次被调到东边来,宋将军想来是不认识我的。”男人蹲到他身前,宋清絮下意识就想侧头去无视,却没想下巴被来人捏住偏让他对视过去。
“呸!”宋清絮一口唾沫吐在对方身上,这一口因为角度的问题刚好顺着对方的脖子滑下去。
迎来的报复则是结结实实的巴掌,都是成天在营里训练的汉子,手劲也自然是不一般的大。这一下打的宋清絮头一歪,只觉得脑子都险些被扇出去。嘴里一股腥味涌出来,他朝地上吐了口血。
“宋将军怕不是忘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周宿居高临下的说道。
可宋清絮偏偏就一副宁死不屈的鬼样子,看得男人一阵手痒。
他站起身子重重的冲着宋清絮的肚子来上一脚,踢完还不忘嘲讽:“宋将军不认得我,我今日告诉你我的姓名,你可好好记着你到底是败给了谁。”
他一挥手,旁边看戏的一个士兵便上前朗声说道:“我家将军姓周,单名一个宿字,打的胜杖和赢得的功绩丝毫不比宋将军少。”
士兵语气里满是骄傲就好像战功都是他得的一样,宋禄声垂头听了一会后反而嘴角咧起,他用一双充着血丝的红眼睛盯着周宿的背影,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哈哈”声。
边关的寒风呼啸过去,营帐地上一滩冒着热气的血水,宋清絮无力的低垂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好像张白纸,干涸的血沾在他的嘴边,腿上插着把冰凉的弯刀。
血还体不停的往外流着,可宋清絮的眼前一片模糊,眼皮也越发的沉重,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不过死了也好,他一个打了败仗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回去呢?
呼吸声从沉重到微弱。
再次睁眼时是在一张床上,宋清絮心里骂了句粗口,刚一抬头就对上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你!”宋清絮一惊,下意识的抬腿往男人坐着的地方踢去,只是这脚还没抬起来就被什么东西拉住禁锢在原地,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脚竟都被麻绳栓在床上,刚好四个角,一边栓一个。
周宿早就料到他会暴起,一时间两人就这样直勾勾的对视着,谁也没搭理谁。
宋清絮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就像被老鹰盯上的蛇,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防备与危险,他盯得眼睛发酸,梗着脖子感觉自己像个满弦的箭。
“宋将军不必如此看我,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过千万遍了。”周宿笑的温良无害,像个翩翩少年郎。
宋清絮也跟着他一起咧嘴笑,开口时阴阳怪气:“那周将军不如直接杀了我这个阶下囚。”
他后面“阶下囚”这三个字咬的极重,说完便不再去看周宿,又是一副宁死不屈的倔驴样子。
周宿心里偏偏就想看他这副倔样被他弄的无处安放的样子。这样想他一只手便放到宋清絮胸口顺着衣服的缝隙滑进去,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想死我偏叫你活着,等你什时候想活了,那我便叫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