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窗外泛起了鱼肚白,方鹜被吊起的手腕早已由疼痛变为麻木,头无力的低垂,仿佛失去生命乐一样。
孙昭终于放下画笔,脸上的满足的喜悦。
看见方鹜可怜兮兮的样子,孙昭拿起了手边早已凉透了的水,走向了方鹜。
“辛苦哥哥给我做模特了呀。”轻轻的水杯递到了方鹜面前,有些心疼的看着方鹜发白干裂的嘴边。“哥哥喝口水吧。”
方鹜艰难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疯子,当年就不该帮他。“不要叫我哥哥。”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楚。
眼神中的厌恶让孙昭想起了当年那些将他围在厕所打骂的人。
“一个小三的儿子怎么配和我们在一所学校呢?”
“你妈妈是个贱人,你也一定是呀,贱人就应该待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
腥臭的脏水,高大的身影,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轻蔑的眼神,那些人的身影似乎和方鹜在一瞬间重合了。
孙昭表情狰狞一瞬,手用力的抓住了方鹜的头发,手中的水杯扬起,清澈冰凉的水泼在了方鹜脸上,“贱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清高什么?”
看着方鹜发丝凌乱的贴在湿淋淋的脸上,满身狼狈不堪的样子,孙昭心中涌起了说不尽的快意,当年像是光一样遥不可及的人如今不也还是任由自己揉圆捏扁,看着方鹜痛苦的样子,当年自己身上的不堪似乎被抹去了一部分。
冰凉的水将方鹜有些混沌的脑子唤醒,理智告诉他,这时候最好去讨好孙昭,最起码不要再激怒他了,可心口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样,方鹜想不明白孙昭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凭什么啊,为什么自己要经历那么多苦难,明明自己已经在那么努力的活着了。
“不要这样看我!”又是一剂耳光重重的落在了方鹜脸上,一瞬间,方鹜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朝阳照进了房间,落在了正在对峙的两人身上,孙昭抬起手腕看看表,看着方鹜冷笑一声,“我倒要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只丢下这句话,孙昭便走了出去,房间再次回归安静。
“嘶....”方鹜睁开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护板,是自己不认识的地方,挣扎着想要起身,只一用力,手腕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搞什么?手不要了?”陈牧叼着一根烟端着粥出现在门口,没好气的训斥道。
方鹜看到是陈牧心中松了一口气。
“张嘴。”陈牧细心的让方鹜靠在枕头上,用勺子盛着粥送到了方鹜嘴边。
“我要回家。”
“张嘴。”陈牧没理会方鹜的要求,只是继续的坚持着。
看着被送到嘴边的勺子,方鹜说不出的烦躁,“我说,我要回家!”
陈牧顶顶腮,无奈的点点头,将粥往床头柜上重重的放了上去,发出不小的响动。
“回家,回家,你那个破出租屋有什么好的?那时你家吗你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