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丫抿了抿唇,还没忘掉他昨天在春江楼时说过的话,感觉心像是掉到了醋坛子里,酸酸的。
“我不知道,且你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吗?怎么还跟我说这些话呀?”
“什么?”周翰言眉头蹙起,能察觉到她说的“姑娘”是别的女孩,眸色沉了沉。
沉声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翠丫声音闷闷的,犹豫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自己昨日在春江楼跟谢二公子说过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周翰言愣了一下,随即眉眼一弯,露出个清浅的笑容:“原来你还是听到了我说的那些话。”
他不再克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颇为无奈:“我如何对你,你还不清楚吗?你怎么会认为我喜欢别的姑娘?”
翠丫低头不语。
她又不是长相很好的,而且也算是无父无母了吧,她本来就是在泥潭子里长大的,她从来不会去想有谁会真心实意对她有那种喜欢,更不会去想谁会愿意娶她。
也害怕成亲,尤其是草率地成亲,遇到一个不好的夫家,像她娘那样过得惨兮兮的。
所以她一直害怕去面对一个事实,害怕去确定自己对周翰言的心意,总想着逃避。
只要不确定,她便可以假装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像以前一样,不用忧虑这么多事。
但这层窗户纸终于还是被捅破了,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件事,烦躁又不安。
周翰言瞧着她低落的神色,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心悦的姑娘是你,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你,不是别人。”
“还有,你很好,比谁都好,不用看低自己。”
她不看他一眼,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让周翰言有一种无力感。
狠下心掐着她下颌,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嗓音沉沉:“害怕和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不踏出那一步去看看,又怎么会知道前面是一个深渊呢?”
他试图一点一点引导她鼓起勇气正视她自己的情感,“我不是狼心狗肺、毫无担当的男人,我以周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对天发誓,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没有其他人,你能否踏出这一步?”
她终于抬起头,定定的看了他几瞬息,“那你觉得喜桃怎么样?”
周翰言闻言突然想起来,刚刚在院子外面门口听到她对春草说的“不必把喜桃当做仇人”的话,以及昨日她那反常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一声。
复而又捏了一下她脸颊上的肉,软绵绵的,也让他的心不禁软了下去,“喜桃只是一个表妹,无关其他。”
他顿了顿语气,又继续解释了一下:“今日喜桃我们一起来你这里拜年,只是想着以后都是亲戚了,提前熟悉一下而已。”
“......”
翠丫才深深地意识到春娘婶的目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喜桃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