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极骑在马上,看着灯笼映照在苏轼那苍老的脸上,笑了笑:“乔峰曾给了我一句衷告,亢龙有悔。”
苏轼撸了撸胡子,“当年死在雁门关的那个人?嗯,倒是有见识。可是你小子不一样啊。”
“你干的是什么事儿啊,你还真的以为那些人……”
后面的话慕容极没有再听,其实两个人都知道,有哲宗皇帝在,没人敢动他慕容家。
慕容极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喋喋不休的苏轼,他本就不是这么磨叨的人,只是心中恐慌罢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道友,道友,同道中人。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真的聊得来的却是很少,苏轼、释了元,这种引导自己上道的人,失去一个,就少了一个精神上的寄托。
三天后的清晨,慕容极等人赶上到金山寺时,恰逢金山寺刚刚开门。
不曾多言,和苏轼两人直奔释了元的禅房。
推门一看,便见到释了元正端坐在桌子前,微微闭上双目,做着功课,两人站在门口,不曾打扰。
听着那一声声的禅唱,心中了然,此时的释了元状态不错,如果不是他那煞白的脸,都要以为他无病无灾呢。
“阿弥陀佛,请施主让一让。”
慕容极让开门来,发现是一个小和尚,他提着食盒走到桌边,将粥食一一摆好。
不多不少,恰好三碗。
和苏轼对视一眼,释了元是在等他们两个人呢。算准了时间,就在今天回光返照了。
两人暗自叹息一声。
等到释了元做完功课,放下手中的木槌,抚摸上钵盂,让其停止震动。随后一脸温和的示意两人坐下。
“我说佛印啊,你是想我们了,所以故意把我们骗来是吗?你个老秃驴,就不做个人了。”苏轼的声音不断地颤抖着。
“我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虽是说笑,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释了元依旧是那副模样,满脸苍白的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三人默默的吃完早斋,然后便是苏轼在和释了元不断的闲聊了,从年轻聊到现在,又从相识聊到相知。
一直到释了元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