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众人也就不必在内堂继续停留了,毕竟外面还有个大麻烦还等着程缚虎去亲自解决。

    在整个宁国公府里,除了程缚虎之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处置李氏,毕竟在名份上,她现在还是宁国公的夫人。

    程缚虎等人回到正堂之时,李氏已经被救醒了,被茶盅子砸伤的额头也被包扎起来,此时她虚弱的倚在上首左侧主位的太师椅靠背上,指着手持虎头拐杖满面怒色的姜嬷嬷,一叠声的叫着“打死她……给我打死她!”

    在姜嬷嬷身前站了一排的世安堂旧人,虽然没说什么反抗李氏的话,可她们的行为就已经充分表明她们的立场。想动姜嬷嬷,先从她们身上踏过去!

    跟着前来世安堂的只有金风玉露两个丫鬟以及两个嬷嬷,她们四人是既没有胆子也没有功夫在世安堂抓住姜嬷嬷,并且当众将她活活打死。真闹起来,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世安堂的嬷嬷们,可有不少人身上都会三拳两脚的。

    “你要打死谁!我看最该死的是你!”程缚虎无比愤恨的怒喝一声,一把将李氏从太师椅上扯下来重重甩到地上,自己冷哼一声坐了上去。

    “国公爷,那老刁奴用拐杖砸的我吐血,你还要包庇她么?到底她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就算再怎么护着她,也不能这样偏心!我才是你的夫人!”李氏指着姜嬷嬷,愤怒的哭嚎大叫。

    程谨枫听了这话立刻放声大叫:“你胡说,明明你是要杀我妹妹,姜嬷嬷为了救我妹妹,才用太祖母赐下的虎头拐杖惩戒你!你自己犯错在先,凭什么要责罚姜嬷嬷!”

    程缚虎一听小孙子的话,立刻看向宁氏,关切地问道:“思则媳妇,馨儿还好么?你可被这贱妇所伤?方才怎么没说?”

    程缚虎看到小孙女儿在她娘亲怀里安逸的很,完全没有半点儿受伤的样子,心知必是儿媳妇用身子护住了她,赶紧关心的询问。

    宁氏立刻躬身回话,“回父亲的话,馨儿没事,儿媳也无碍。”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就刚才内堂那种情形,根本不适合提起李氏行凶之事。

    “贱妇”二字如惊雷一般炸响在李氏耳边,她惊愕的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爷子,你……你叫我……什么……?”

    “来人,将李氏这毒妇五花大绑,堵了嘴,贤侄,烦你将她关入刑部大牢。”程缚虎连看都不愿再看李氏一眼,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李氏就已经成为他人生中最无法面对的奇耻大辱。

    “啊……放……”李氏刚要说话,就被知道内情的程恒冲上来一脚踹倒在地,狠狠地反剪了双手,李氏刚要大叫,就有世安堂的下人飞快递上一块脏兮兮的汗巾子,程恒一把接过来狠狠塞了李氏的口,将李氏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又有机灵的下人飞跑着取来麻绳,程恒亲自动手将李氏五花大绑起来。他捆的是攒猪扣,这种扣的特点是被捆之人越是挣扎就会被捆的越紧,麻绳会狠狠勒进皮肉之中。若是被这样捆上一个一天半宿的,被捆之人就会因为血脉不通而活活憋死。

    见程恒捆好了李氏,程缚虎才对宁远德说道:“贤侄,这毒妇就交给你了,只盼你审出所有的真相,告慰我镇北军死难的将士。”

    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李氏听到“镇北军死难的将士”这几个字,身体明显颤抖起来。程缚虎将她的颤抖看到眼中,心中又多了许多愤恨,李氏这毒妇,果然是个知道内情的!真是死有余辜!

    宁远德躬身应是告辞,程恒提起李氏,跟着他走了出去。虽说要公审李氏,可现在李氏还连着那刘氏,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得将李氏秘密押入刑部大牢单独关押,以免走漏风声。

    宁远德临走之时,看了他妹妹一眼,宁氏会意,轻轻点了点头,对身边的瑞云耳语几句,瑞云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宁远德还没出宁国公府,小丫鬟双陆就飞跑着追了上来,宁远德见双陆这么快就追上来,不免有些惊讶于她的速度。看来他妹妹身边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看到这个机灵的小丫鬟低头向自己行礼,说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宁远德便微笑着点了点头,缓声道:“不必害怕,随我去趟刑部,问完事情就送你回来。”

    双陆哪里是害怕的颤抖,她分明是太激动了。那双眼睛里哪有半点儿害怕之色,满眼都充满了好奇。这可是办案啊!双陆激动的在心里疯狂尖叫!

    双陆从小就最喜欢听办案的故事了,什么狄公案包公案的,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能跟着断案如神的亲家大舅爷破案子,天啊,她家祖坟得冒多大的青烟啊!不行,回头得叫她爹去瞅瞅,看看祖坟烧起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