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空空的。水声哗哗。
“周逾,程天宇和刘秘书应该是看了酒店的监控,怀疑你到过现场。我有办法和他们周旋。不论是校园内外,多加小心。如果找上门,也不要轻易被诳。”
敲完最后一个字,还没等来回信,附近就传来清脆高跟鞋的响声。
拿不准是不是被跟踪了。多亏没打电话和发语音消息。
“柳主管,刘秘书让我来催你,快点。”董茜茜的语气冷冰冰,甚至隐含着浓浓的怨气。
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本该同仇敌忾。这位却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态。仿佛别人遭了殃,自己就能洗冤似的。
“咔!”柳小妙提起门闩,撞上一双愤愤的眼睛。
“黑锅我背了,巴掌我也挨了。你是不是我的克星啊?入职到现在,处处克我!”董茜茜忽地咆哮。眼泪唰唰落。妆容花成一团。
“茜茜,冷静一点。”她走在前边,语气平静:“我该担的责,绝不会牵连你。相互踩踏只会雪上加霜!”
柳小妙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相反,礼貌和客气都在。
董茜茜愣了一下,顿时悻悻地闭了嘴,甩着头发跟紧跟出来。
总裁办公室,窗户黑魆魆的。
过道里的人来来去去了好几拨。从公司职员到做卫生的保洁,无一例外以为房里人走灯灭了。
程天宇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一声不吭扫着周逾的朋友圈。
就在三分钟前,从来不发动态的少东家,突然上了新。
唯一的一张照片,是在周老教授家书房。
周逾穿着淡灰的家居服,和爷爷面对面下棋。
黑白棋子布阵,旁边的紫砂茶壶和一碟嫩黄的点心,都是曾经熟悉的场景。
学生时代,周老教授的家,得意门生想来就随时来。
六年前,为了违约金,程天宇瞒着老师,在书房里拽着周逾的袖子苦苦求情。虽然一脸谦卑,夹带哀求,年少的男人目光折射出的冷峻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明明没有打算干满五年,为什么要签我爸爸公司的合同?”
“违约金减免,该去和集团的人力资源部说。我还在念书,也不懂公司管理。找了也没用。”
当时,他心里一紧,像是拼尽全力去抓最后的救命稻草,膝盖一屈,对着周逾声泪俱下:
“少东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像你拥有优渥的家境。我来周董事长的集团上班,为了要一个北京户口。免得女朋友嫌弃没本事,和我吹了。可是,人生处处有变数。我也想去国外读书......”
求来求去,被求的人终于点头,“你别来烦我爷爷,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