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屋出来,周婳发现李村长已经不在屋内,取而代之的是村长媳妇,林家人,还有吴大娘。
至于老男人,刚刚就没跟进来。
周婳让方二喜坐在方大娘那边。
林大娘还在气头上,瞧见方二喜,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神就跟索命的阎罗一般。
二喜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
“娘,周宣传员说,说这病能治,不是脏病!”
话音刚落下,就被林大娘扯着头发拽到了地上。
林大娘手劲儿很大,将二喜的头发都扯掉了好几锊,揪着她的脑袋就往屋内的桌子上撞。
“不要脸的东西,就凭你也配喊娘,那城里的医生都说了,你这病不能生娃,是跟男人乱来得的!怎么不是脏病?”
林大娘现在不过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是干惯了农活的,加之骨骼粗大,现在怒气上涌,就跟一头发了疯的蛮牛似的。
动作又快又急,就算是周婳也没反应过来。
而在角落蹲着的方大娘,更是惊叫着慌了手脚。
二喜的额头被磕在了木桌上,破皮流血。
鲜红的血珠从额头上留下来,她捂着额头抬眼,那血顺着眼睫留到了眼底。
二喜顾不得擦拭,忍着双目涩痛还在解释,“真不是,娘,俺能生娃的,俺治好了就能生娃,医生不也说了,只要吃几个月的药就好了?”
周婳反应过来,赶紧用力钳制住了林大娘,呵斥道,
“你要再动手,我可就要报公安了!”
林大娘恹恹的缩回凳子上。
看林大娘没再动手,周婳这才道,“这真不是大病,而且这个病也不一定就是那样得来的,有可能是受伤破皮感染,眼下只要吃药就能及时治好。”
林大娘知道周婳是城里人,也知道就是这个妇联同志让金鸡屯都增产了,
医生也确实说过能治。
她迟疑,“真能治?”
“真的!不影响生育,治疗的这几个月不能夫妻同房。”
林大娘绿豆大小的吊角眼一转,话说得理直气壮,
“既然你说能治,那俺暂时就不让俺儿休了她,反正治病的钱俺是没有的,方家治好了再给俺儿送过来,不然这儿媳妇俺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