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白家举家获罪,落了个满门男丁斩首,女眷为奴。
先太傅持免死金牌,保下长子性命。
然而两年后,白安然出世不久,她爹就得了肺病死了。
她娘从此一病不起,不过五年的光景,就随她爹去了。
她孤苦弱小,秦瑞阳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也是唯一的亲人。
自他十四岁封了府邸后,她便被接入了瑞王府。
从此,两人一直相依为命。
比起她无爹无娘,秦瑞阳被自己的亲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更让她心疼。
上车,她就马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急道:“快让我看看伤口吧。”
秦瑞阳撩起了衣摆。
墨色的长衫下是白色的长裤。
即便灯光昏暗,那两抹鲜红也触目惊心。
白安然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秦瑞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安然,我没事,不疼。”
“我也没事。”白安然强作坚定,知道眼泪是弱者的表现,她和表哥,都不会对生活屈服的,吸了吸鼻子,她开始替秦瑞阳卷裤腿,上药。
动作已经驾轻就熟了,因为重复了不是一次两次。
早些时候,表哥并不让她上药,拗不过她坚持,他才渐渐肯把伤口展露给她。
她想分担他的所有,她想帮他舔舐伤口,她想一辈子陪着他,她想……
抬头,看向少年沉俊的侧脸,没有一辈子的,其实她了然。
下个月唐棠进门后,瑞王府就未必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那个女孩已经私下里,不止一次的对她表现出敌意了。
她从不曾和秦瑞阳说过。
她知道,比起自己的无能,唐棠身后强势的背景,才是表哥最大的助益。
只要表哥大业得成,其余,便是让她死,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