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闻言,皱眉看清陆定的面容,面色震惊,“陆......师弟?”
“是我,”陆定微微一笑,不着痕迹观察着上官凌的反应,“师姐,别来无恙。”
“你......”上官凌半晌终于从冲击中缓过来,面色喜悦不似作伪,“你没事就......”
“不,”上官凌突然想起了什么,后退一步,神色警惕,“......你真是陆师弟?”
陆定上扬的嘴角渐渐抿起,微垂下眼,似是为上官凌的反应而难过,“师姐何出此言?”
上官凌心中一揪,“掌门说你被魔修掳去,我们找了你数年,都不见你的踪迹。”
“掌门?”陆定眼睛睁大,“师尊是如此说的?”
上官凌一怔,恍然道:“不,不是西宫掌门,”她顿了顿,斟酌着用词,“你还不知道那时发生的那件大事,熙华师兄归来后,执掌着消失许久的掌门印,揭发了西宫掌门当年杀害陆掌门以及......残害陆师弟你的行径,西宫掌门就被关入了地牢,如今的掌门是熙华师兄。”
“熙华师兄......”陆定自语一句,脸皮紧绷,眼角不自然抽搐了一下,但转瞬陆定就神情黯然地注视着上官凌:“师姐怀疑我是魔修?师姐难道不知入魔者不能通过镜心湖?师姐若是怀疑我不是陆定,到祠堂去验一验魂灯便知。”
上官凌一顿,陆定的眼神看得她说不出话来。
“若是师姐不信我,我这便离开吧,”陆定惨然一笑,“同门大多厌我,我也有自知之明,此次回来,也不奢求能留下。”
“不是的!”上官凌皱着眉,痛心地说道,“陆师弟才华横溢,原本门中人人都憧憬于你,但西宫掌门却处处警告我们不得接近你,才让你被排挤,现在想来,其实我们那时就应该发现西宫掌门在虐待你才对......当年我没有像大师兄那样帮你,还是害得你逃走的罪人之一,你......且随我来。”
陆定带上三人,随着上官凌来到了传送阵法处,随着上官凌的激发传送到了湛星门。
虽然他的面色还算镇静,但心中随着刚才上官凌的话乱作一团。
陆定不管是孤儿的身份,还是掌门之子的身份,在湛星门始终不被周围人亲近,岁岁如此、年年如此,他逐渐习惯了形单影只,习惯了同门、师长的莫名排挤和疏远,习惯了明显的区别对待,他也越来越缄默孤傲。
以至于陆融死后,西宫翎以收徒的名义对他侵犯监禁,陆定才会觉得孤立无援,唯有熙华待他一如既往温柔和煦,他才会因此死心塌地的依赖和信任熙华。
原来他偏激乖僻的性格、如履薄冰的处境、阴差阳错的错付他人,竟全都是西宫翎一手造成。
西宫翎到底是为什么要恨他到如此地步?杀了他父亲,侵犯折辱他,还大费周章地扭断他和周围人的联系。
陆定又回想起西宫翎那双眼睛,那对深寒的黑眸里蕴藏着混沌的痛苦和厌恶。
陆定咬牙平复着心中的翻涌,注视着这座藏于重重阵法下的浮空之城,这个带给他荣耀与折磨的故乡,“上官师姐,大师兄一切可好?”
他的语调轻柔,殷殷关切一般。
上官凌理解地笑了笑,“掌门对宗门事务亲力亲为,如今宗门各方面的状况都要比西宫掌门那时好地多,同门弟子无不尊敬爱戴,长老们都说他有当年陆掌门的风范呢。”
陆定翘了翘嘴角,带着难言的嘲讽,“他毕竟是父亲的亲传弟子。”
“是呀,”上官凌想了想,“掌门前些年还与九重阁联姻了,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子也是天资出众,如今已经快要筑基了,真是羡煞了我们。”
“哦?”陆定声音微微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