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怀坐立难安,随着北越都府愈来愈近,日益焦躁,镇北侯府很可能会是他一生的牢笼。

    沈云之当然察觉到他不稳定的情绪,不过他的症结正是她,而她不可能放开他,所以只能对他眼中的痛恨视若无睹。

    就在即将抵达都府的前一天,卫安怀突然平静下来,又恢复到从前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公子孤傲,鸾姿凤态,不可亲附。

    这是给自己建立好心理防御机制,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了。

    沈云之望着檐下傲然屹立的人影,突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可否认,她对他起了怜惜之心。他是如此的出sE,让人难以心如止水,而她却为了一己之私强行将他拉入自己的世界,使他遭受折辱。

    她知道他深受儒家正统的熏陶,以他的X情而言,她并非他心仪的良人,他很可能会在她恣意的Aiyu中被毁掉。

    但是沈云之不后悔,既已落子,就不该有悔。她这漫长的一生,望不见终点,这或许她唯一的心动,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他陪她走过这漫漫的岁月长河。

    沈云之见随从将行礼收拾妥当了,走到卫安怀喊道:“走罢。”

    黑纱之下,卫安怀眉眼闪过一丝不耐抗拒,但形势b人强,锁链仍在,他拉不下面子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任由沈云之抱起了他。

    两人步入了这片天地的无边风雪之中。

    镇北侯府依旧井然有序,听闻侯爷回来了,替身差点哭出来,天知道她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战战兢兢的,生怕露陷,将侯爷不在北越的消息走漏了,给侯爷带来危险,虽对外说闭关了,但新春佳节,下属拜年和一些重要宴会却不能避开,每次总有将领喝高了,要与她b划b划。

    天可怜见的,她哪有侯爷那么变态的武力值,力压群雄。万幸,她终于要结束这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为了好好养她的小夫君,沈云之在主院的东边另起了一处院子,命名为栖子堂,愿他心得安宁。

    白墙红柱,院墙高耸,园中春冬未过,花树数枝,仅有寒梅怒放,粉白二sE满缀枝头,冷香袭人。

    卫安怀无暇他顾,他回头望着缓缓合上的院门,想要冲出去,但他知道不可能,院外那一层层耸立的白墙,一队队JiNg良的府兵,早已隔绝了他的希望。

    卫安怀心中苦闷,抬头对沈云之不客气:“现在我已cHa翅难逃,你何必还锁着我,还有把我放下。”

    沈云之笑了笑,把人往怀里按了按,问他:“莲慈,你看这影壁如何?”

    卫安怀想从她怀里挣脱下来,被沈云之SiSi按住不能动弹,他不得不向那影壁看去。

    这一看,奇怪的很,大多数人家影壁的图案要么是福禄寿三星,要么是花中四君子,抑或是鲤跃龙门,云松仙鹤等等,大都寓意吉祥,或托物言志。

    而面前这块影壁之上则明晃晃地雕着一匹栩栩如生的狼,凶神恶煞的,狼俯卧于水边,探头细嗅一株亭亭净植迎风怒放的莲花。

    卫安怀神情微妙,他想到沈云之给他起的字,又仔细看了那狼,似有所悟,又怒又惧,这人真是行事放肆,竟将自己的心思这样展示出来,他要怎样才能挣脱出这困局。

    卫安怀心底不愉,更不愿给沈云之好脸sE,咬牙切齿挤出了几个字:“甚丑。”浮雕是,人心亦是。

    “哦,那看来莲慈还尚不知这方浮雕的妙处所在,不过你以后在这里久住,可以细细探研。”轻微的笑意里夹杂着几分自得。

    卫安怀神sE更为冷漠,他哪里不知道这nV人在逗弄他,他不会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