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邵宜相兴奋的展开一匹碧青色丝绸,她放在沐峰身前比了比,十分满意道:“这匹布料又薄又轻,最适合做夏天的薄衫,等回了京城我给做替你做一件。不过我没做过衣服,手脚慢,幸好现在离夏天还很远,我让嫂嫂教我,一定能在夏天之前赶出来的。”邵宜相笑盈盈的又拿过一匹水绿色的锦缎,“这匹布颜色淡雅最适合弱水了,弱水厨艺好不知绣工好不好,还有……”
“蓁儿……”沐峰拉过邵宜相的手坐到椅子上,“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邵宜相见沐峰眉间微皱,在他眉间轻轻揉了揉,“你别总皱眉了,天塌不下来的。”
“蓁儿,眼下情况有些复杂,我想……”
“我不要离开你。”邵宜相紧紧握住沐峰的手,抢先开口,“你说过你不会再离开我的。”
“我和长景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我想拜托贺伯伯,由武馆出面护送你和弱水上京。”
“怎么会这样。”邵宜相担忧的抓紧沐峰的胳膊,“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和长景连夜赶路和三哥会合。”沐峰蹙眉凝视着她,“我只是担心你……”
“你别丢下我了,我不会给你惹事耽误你的。”邵宜相抓着他的胳膊,“我会轻功跟得上你们的脚步,我也很想三哥,想尽快和他见面。”
“可是……”
“我就算跟贺馆主走了,心里也不会踏实,你让我跟着你吧,我答应你不会再乱发脾气的。”
邵宜相睁着水灵的大眼睛轻声哀求,沐峰凝视她许久后,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朝她点了点头,邵宜相挨身靠在沐峰肩上,道:“你记得,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之前徐大婶给了我些秋棠粉,等回了京城我给你做成香料放到香袋中,你一定会喜欢。徐大婶还做过胭脂糕可好吃了,可惜现下不是夏天,若是夏天还可以做冰镇莲花酥。她还会做葡萄酒,再配上冰镇葡萄酒那就最好了。不过要说葡萄酒,最好还是去凉州喝,不过扬州太远了,也不顺这次的路程。我们可以明年三月去凉州,还可以看看那里的梨花,你说好不好。”
邵宜相抬头望他,只见沐峰目光温和的望着她,她被他望的双颊发红,挽着他的胳膊,轻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吵”
沐峰垂眸凝神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黯淡,“我自小话就少,周围的人知道我的脾气,跟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从云水门回来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有时候也想过,若身边有个爱说话的人就好。”
“你不爱说话,我多说些话就行了。”
邵宜相笑的如花初绽美不可言,她靠在沐峰肩上,心中却是充满了苦涩伤感。这个从不会示弱的人,纵使身边有一群人对他忠心耿耿,兄弟相称,可他始终是寂寞的。他自小离家,多年后以少镖主的名义再次回来,周围的人对他是恭敬是服从。身为一镖之主,若没铁骨铁腕手段如何镇压众人,他的铁石心肠让所有人敬而生畏。他一个人守着镖局,喜怒哀乐没人可以分享,伤心难受也只能独自咽下。
邵宜相心中一片酸楚,她轻轻握上沐峰的手,心中暗下决心,从今以后不会再让他孤单,她会一直陪着他,听他倾诉,陪他说话。无论将来如何,她也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沐峰握着邵宜相的手,一脸认真道:“蓁儿,之前我从没想过和一个人共度一生,儿女情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我嘴笨,说了出什么话能让你开心,但我向你保证,这辈子我绝不负你。若有一天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一顿出气,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不理我。”
“你脾气又倔又怪的确经常惹我生气,不过我也不是会把气憋在心里的人。”邵宜相轻笑,“你若敢惹我生气,我让我五位哥哥动手,他们打起人来一个比一个狠,有你受的。”
“原来你有五位兄长。”
“嗯,我大哥脾气最像我爹爹,整天绷着一张脸我一见他就怕。二哥倒是脾气最好,整日笑脸迎人,但他和我爹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冲着我笑,就像我爹爹绷着脸在对我笑,怪渗人的。从小我三哥对我最好,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会办到。四哥五哥就不好,整日嫌弃我不愿带着我玩……我还有个表弟,他从小就听我话,我说东他就不敢往西……”
邵宜相滔滔不绝,沐峰握着她的手静静聆听,心中不由变得柔软起来,以前他幻想的未来是腥风血雨的江湖路,可现在他想的将来是和她在漫天星光下相拥而坐,聆听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夜深人静之时,他也不会再觉得孤独。
邵宜相和沐峰聊到半夜才回房睡去,准确来说只有她在说话,沐峰只是微笑的望着她。第二天醒来,邵宜相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她看见一身红衣的银酌去了弱水房里,想起昨天为二人买的东西,回屋把东西拿齐后便去了弱水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