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觉得自己姓刘,我是刘家的旗手,我就该为你们承担一切,像当年刘八爷那样分家产、田地,在现在,没有可能!以后也没有可能!懒人,没有资格分一切!跟大队不是一条心的,也没有资格!”刘春来下了决心,要给这些人一个一辈子都不敢违背自己的教训。违背,只有一个后果搭不上车。“不管交地不交地,大家都不用担心,只要不让刘家先祖蒙羞,气得他们从地里爬起来,棺材板都压不住,我不会反对任何刘家人葬入祖坟,灵位进入祠堂。”刘八爷威胁了刘家人,想这样就让他们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搭上第一班车?没可能!所以,刘春来先让他们放心。刘八爷能决定,他也能决定。这是刚才刘八爷当着他说的。“还是那一条,大队用人招工,优先要考虑交了地的人家。无论是外姓还是姓刘!谁都别想搞特殊。当然,不交地的,家里有初中以上学历的,也用!”刘春来不管他们心思有多复杂。反正在这事情上,没有任何条件可讲。事情到了这种程度,退让是不行的。“另外,那些上了六十岁的老人,不管你是姓什么,地留在你们手里,就意味着你们自己还有能力干活,别在这里倚老卖老,地捏着,想要大队养着你们!每个人都分了田跟土,大队凭什么养你们?”刘春来知道,这番话说出来,会有很多人骂他。甚至背后指责他。在等着人来的过程中,这次事情起头,就是因为这个。当初刘春来在刘八爷家里,当着他们说过年龄70以上的老人,队里每个月分30斤粮食,一斤油,3斤肉,5个鸡蛋,5块钱。60以上的会安排一些盯着地里庄稼,帮着队里统一规划的菜地除草等轻巧工作,不仅能拿18块的工资,还有15斤粮,半斤油,15斤肉,3个鸡蛋。这对农村来说,可是非常大的一笔财富!平时逢年过节都吃不上一次肉,这一发就是3斤!如果省着点,都够一家人吃好几次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成了是刘家60岁以上的老人,不管交地不交地,都有。随着各队收地工作还没完成,队里要把收回来的地跟其他家在修路范围内的置换,同时还要把零散的集中起来,收地工作还没完成,之前所有的都没发放。昨天望山公社挑梁队挑了将近两万斤谷子,原本是准备放到大队队部的粮仓的。结果这里被家具厂占了。随后挑到了公社的没有一颗粮食的粮仓里存着。甚至由大队派出了一个班12名的民兵守着。所有人都意识到,要分粮了。要不是刘大队长跟刘春来都没在,估计昨天就已经开始分粮了。首先闹腾的就是外姓的老人。凭什么刘家的人能分,他们不能有?三个外姓队长除了一队水田多的郑建国不愿意交田,五队廖志光跟六队谢建军都支持收地,家里的都交出来了,并不知道内情。昨天没找到刘福旺,三队队长刘福来直接说这是老刘家的事情,加上各队社员都闹腾,活也不干了,两人心中也是窝着火气。就成了刘春来今早上看到的会议室里的局面。所有人都看着刘春来。眼神复杂。对于不少人来说,虽然交了地之后能分到不少粮食跟肉、油。土地承包期虽然没有明确说多少年,这些不懂法的人,自然认为这是可以传给后人的粮油肉他们是想要的土地,是不得交的。在短短一天时间内,事情原本就从老人间的矛盾变成了刘家跟外姓的矛盾。昨天晚上要不是刘福旺回来得及时,队里就出现械斗了。当然,刘八爷压着老刘家的人,没有理会。“现在国家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政府允许多种经营模式,前提就是为了让大家吃饱、穿暖,兜里有钱花!收地,是本着自愿原则,走合作化的路线!选择了合作化的,生产队自然要承受各种成本。没有选择的,各自承担!这只是一次试点”刘春来知道,肯定会有人去县里举报自己。这种事情,既然要干,就当着所有人说明。免得到时候不好解释。“做了选择,就得自己承担后果!等到大队跟生产队把交地的人安排完了,招工以及干活,会轮到其他没有交地的人当队里还清了之前的欠账,各家各户把大队的欠账都还了,到时候有足够的经费,会给整个大队所有老人都发放福利”“如果再有暗自编造谣言的,挑动械斗的,我不介意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去坑几天黑面馍馍”“至于说让大队给你们出钱安电、承担提灌站费用的,也别想。天下莫得白吃的饭!那些都是要钱的!”一条条,刘春来全部罗列了出来。摆明了说,也不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这一次的事情,没法公开说要找出谁最开始搞事儿,刘福旺已经表示,不用他管,自己会收拾他们的。刘春来说完后,问了刘大队长还有没有要说的。如果没有,就结束了。“春来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政策呢,大家都晓得。”刘福旺看着神色复杂的人,尤其是那些没有交地的,“今天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后天当公社,交了地的老人,就可以来找我拿条子,去公社食品站领肉,粮站领油跟粮食至于他之前承诺的发婆娘,这个先不忙”这话一说,顿时让所有人的哄堂大笑。可很多人笑着笑着,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交了地能拿到这些的人,顿时眉开眼笑。没有交的,却只能苦笑着暗自叹息。刘春来都已经说了,下一轮收地,得等到过年后!他们还能如何?闹腾?这特么的到过年,还有半年时间,家里有两个70岁老人的,得少36斤肉,12斤油啊。这都够一年吃喝了。反对?刘春来连刘家的人都不认,外姓闹腾更没用。“福全叔,咱们这怎么办?”一队的人群中,不少刘姓人围着60多岁的刘福全,满脸着急。一队的刘姓人家也不多,只有七八户。但是这七八户,没有一家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