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半空、蟾宫映照,入夜后的皇宫虽华光难展,但仍然烛灯炯耀。
点影中现横桥筑台、石梯砖楼,暗幕下尤为安谧空阔。殿内光影琉璃、丹墀青琐、金雕玉琢,尽显气派。席宴间美酒佳肴,凤髓龙肝、山水八珍,配用金碗玉杯,侈华至极。
只惜物移影转,踏步无声,少年公子心沉神晃,一切对其言只如梦走一回。而今残棋在前,纵然想着要全力应对,但心神仍是无法安定。
而在对座的刘彻实早已意不在棋,白天见这庄公子棋艺了得,功夫不俗,箭法也料想不差,而且还是忠良之后,对这少年公子甚感兴致。如今带其入宫再续残棋,也只是借口一探这庄公子还有多少实力底蕴,现看庄公子如此失神,便说:
“庄公子可别见朕是一国之君就礼让于朕啊,对弈输赢乃是常事,朕以往也多有输给霍将军,庄公子可要竭力以对啊。”
少年公子看皇上开口对自己说话了,顿时紧张得板直身子,又紧记俞泺延的叮嘱,要少说话少理事,便谨慎应说:“是。”
刘彻看少年公子紧张过甚,就先说些轻松点的,于是问:“朕都不知道庄卿家府上有你这一位公子,未知庄公子全名是?”
少年公子迟疑了一下,紧张地回说:“庄博。”
刘彻又问:“府上可还有兄弟?”
想了想,少年公子回说:“没有。”
刘彻闻后笑说:“原来是家中嫡脉啊,看庄公子如此出色,庄卿家定必是身行施教,经一番精心栽培啊。”
语毕,少年公子还是仍低头不语,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便又问:“诗词书画可有精通?”
少年公子干脆地回说:“略懂。”
刘彻看他一直回以只言片语,于是逗趣地问:“素闻庄府倚湖而建,景观甚美,这地部是什么来着?”
少年公子侧头想了一想,说:“你猜?”
哟!你这也能回两个字!?刘彻甚感无趣,只好自已回自己说:“这……想必是城南青水湖畔吧。”
少年公子立刻应声:“对。”
刘彻看几番交谈下来,仍然僵局不破,看来,的改为利诱一下看看,于是说:“这棋局至此我俩算是斗得难分难解,可朕执得黑子先下,理应占有优势,按此局势走向,朕再稳步而行,不出意外的话,猜想应是朕先得半数居多。但若然你在此形此势之下能够胜朕,朕敬你棋艺精湛,便赏你一个请求。”
“真的吗?”少年公子听后陡然起劲,心想,如若自己赢了,便可请求皇上立刻放自己出宫。
刘彻见此招凑效,立即严正回说:“君无戏言。”
闻后,少年公子才终于专神于棋盘之上。的确,以目前盘上此势,皇上极有可能先得半数取胜,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围地提他的子。但自己原来所布之局早已被皇上洞识,现棋局已过半,剩下的空目不多,另外再布局已没什么效果,再加上我又要告知每步行子目的,君皇面前亦不敢诈说,所以即使另外布了局,也很快会被皇上看穿,那该如何取胜呢?
少年公子思前想后,费思了半晌,才终于往棋盘落子。
只见他提子轻放,说道:“局穿弃和,劫新域。”
刘彻见状心想,庄公子下的这一子是要开辟新的围地重新布局提子,但现在盘上的空目已不多,另开新局成效不大,于是不作理会,继续专攻原局斩杀。
夜风飕飕,凉意渐渐。皇上早已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打扰,而今夜阑人静,只剩后宫书房之内的偶尔诗语之声。刘彻与少年公子几番来回下子之后,棋局已几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