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深深,皎月当空,霍去病双手抱头横躺于树上,风飒飒地吹得叶沙沙。
身处于高树环抱之中,月洒满地,星烁于隙,虽不是营内的高床暖枕,但置身于自然之中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霍去病定下神来想着刚刚庄淮的事,不禁长叹了口气,低声自语着:“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呢?”
就在这时,忽闻地面传来一连串沙沙沙的响声,由远而近,可能是山猪野豹之类吧,幸亏自己躺到了树上来,霍去病暗自庆幸。
可过了一会儿却听到急速的挖土声,霍去病感到奇怪,坐起身来欲要看到底是何动物。
只见不远处一黑影在挥臂挖土,霍去病有感疑惑观察着。又过了片刻,那黑影停下了,倏地站了起来,是人!霍去病惊讶。
看那人完事后便往军营走去,从军营跑这么远过来,而且动作如此迅速,不像是来如厕的。
待那人影远去后,霍去病起来一跃而下,走到黑影刚刚所处的地方。只见到此处有一小块的草地被踏平了,上面还插着一支小枝丫,小枝丫上系着一条白色的小碎布条,霍去病一看即感不妙。
于是拿起那跟小枝丫往地下挖,忽然,小枝丫像碰到了什么硬物,再深插一下往上一挑,挑出来一片木牍。借着月色看到木牍上仿佛刻有字,霍去病用手指摸索着读:“丧六兵,损二十六……”还没读完,霍去病便大吃一惊,这是我军今天的损兵数,军中有细作!
霍去病马上往军营方向追去,可那人已离去良久,没有机会看到其相貌。
霍去病心想,今天遇袭的是李校尉部,能得知伤亡数字的绝不是普通兵卒,这名细作在军中的职位应不低,如此一来,在军中布战便会有所顾忌,处处受制,必须要尽快揪出此细作。想着,便把木牍按原样藏回原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间”自古以来是兵家常用技俩。即便是乡野之民,也能被利用作军情的探听和传达。正因这种于两军之间能随意穿梭的角色,间谍于两军交兵当中可说是很常见,也是密切了解敌军军情的途径。
古往今来,没有一处敌军的信息不是来源于间谍,没有一个胜者不是基于从敌军处了解的军情。“成功出于胜者,先知也。”历史上有多少战事是成于善间,兵家也因此在用间上花费不少功夫。像这样安插职位不低的细作,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成事,而此细作也绝非等闲之辈。霍去病对此感到吃惊,也正因于此。
露宿一宵,闻得远处传来鸡叫啼鸣,霍去病一张眼,仰空看去,见已是银幕淡云,感觉睡晚了,便迅速跃下,整理了自身一番,即往军营走去。
因为昨天自突然遇袭,庄淮进了主帅营后,主师营便一直处于免扰状态,所以赵破奴一直没有机会与霍去病商讨此次遇袭之事。
于是今天一大早,赵破奴便早早前来主帅营帐,可远远便看到霍去病从林内走出,再走回自己营中,便感奇怪。
这一大早的,怎么是从外面回来?
想着,正往那林木方向看去,突然被人一手拉住,赵破奴回头一看,“邢山?”
邢山鬼鬼祟祟的低声说:“你别去那边。”
赵破奴狐疑着问:“为什么?你知道霍将军为什么会从外面回来?”
邢山瞪着眼睛说道:“当然!”说着,便凑到赵破奴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赵破奴即惊讶出声:“大便?”
“对啊,以前行军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固定时间,固定方位,我都不敢往那边走的。”邢山认真说道。
赵破奴闻后哭笑不得,说:“你够无聊的!你别告诉我这么一大早的你就为了看这事而来的。”
邢山笑眯眯的说:“当然不是,我是来看那庄公子是不是一直没走。”
赵破奴感觉好笑,说:“你也太八卦了吧,那么……你看到吗?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