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上,陆瑶看着忽然拍打在自己头顶的另一半芭蕉叶屋顶,站了起来。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起来,之前被掀翻的那一半屋顶一端已经松了,但是另一端还捆在作为墙的竹子上,被风一吹,时而空中自由飞翔,时而拍打在另一半还完好的屋顶上,刚刚一下子拍在陆瑶头顶,带进来一大把雨水和冷风,差点把火堆扑灭。
陆瑶将自己的背篓和箩筐都堆到火堆前挡住漏进来的风雨,自己冒着风雨走了出去。
一出门,雨声和风声就大了起来,从树林的边缘一侧往外看去,可以看到海上正在降落暴风雨,陆瑶这里都只能算是被风暴波及,但是仅仅是波及,就已经将陆瑶刚刚建好的小家毁了。
不管这小家还能不能要,至少陆瑶得让它撑过今天晚上。
寒冷的海风夹着冰凉的雨水一起打在身上,陆瑶刚刚在火边烤出的一点热气一下子就没了,只剩下透心的凉。
她忍着身体想颤抖的本能,迎着海风吹来的方向抹黑走到屋顶被掀翻的那一边。
被捆住根部的芭蕉叶在风里飘扬,像一把肆意的小旗子,陆瑶努力垫着脚想去够,却几次被芭蕉叶狠狠拍打在脸上,拍得她脸生疼,沾满水的芭蕉叶滑溜溜,陆瑶怎么都抓不着。
最后她不得不改变策略,借着屋子里的一点火光,努力在房子附近摸索了一遍昨天搭屋顶时用过的石头。
摸黑站到光溜溜的石头上,陆瑶总算抓住了那几片到处乱拍的芭蕉叶,将它们重新捆回去,最后又用藤蔓在上方交叉绑十字,来来回回加固了好几遍。
等做完这一切,陆瑶已经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落汤鸡,伸手去摸自己的胳膊的时候,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她虚弱地喘着气哆嗦着想回去,又想起那只兔子,拼命忍着冷跑到兔圈将那只浑身也被淋透的小家伙拎进怀里,然后一起回到已经有些变小的火堆旁。
她把兔子扔下,小家伙就自发地蹿到箩筐旁乖乖蹲着不动了,她瞥了一眼,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
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陆瑶将冷到麻木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堆,然后打了个摆子,终于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来。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再贴在身上反而更冷,陆瑶拖着疲惫的身子将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脱下来,搭到旁边的箩筐上,然后披上已经差不多烤干的外套。
至于箩筐里的葡萄干会被打湿什么的,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做完这一切,陆瑶昏昏沉沉地缩在外套里,靠在身后被火烤得有些温热的竹子墙壁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陆瑶不敢睡得太死,怕后半夜又起大风将屋顶掀翻。
但是这场暴风雨终究还是渐渐平息了下去,整个后半夜,树林里一直下着细密的雨,大风却再也没有刮起来。
陆瑶睡得不安稳,几次梦中惊醒,看到还完好的屋顶才敢继续睡。
等到清晨雨彻底停下来,挂在箩筐上靠在火边烤的贴身衣物也干了,她才换上衣服,拖着沉重无比的脑袋彻底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陆瑶是被渴醒的,身上热得要命,喉咙里像是着了火,又干又痛又痒。
陆瑶强撑着打开矿泉水瓶喝下一大口水,人才算抢回来一条命。
她摸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望着还在滴水的屋顶边缘无奈地叹气:她发烧了。
抬头望到不远处那只浑身干爽,正神气活现地坐在箩筐边和她昨晚引火时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几根干草较劲的家伙,陆瑶羡慕嫉妒恨地瞪了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