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是在座所有认识以来沐之先生第一次看到他被怼得没说出话来,现在还是璘开了口:“这是究竟做了什么?”
鹿奈心口处血绘的法阵正在消融,她把怀中厚书翻开到那一页,展示:“阴阳婚契。”
泛黄的纸页上文字密集,左下角的图案和她画在顾曜一和自己心口处的图案一模一样。
璘听到这个词瞬间整个魂都不好了:“婚契?!”
鹿奈细致地解释:“就是活人和魂体的……”
“不是……!”璘看上去仿佛又要暴动了似的:“小鹿奈!你不知道这人阴魂受损的情况有多严重吗?他在那里沉睡至少十三年了!没人知道他还会不会醒过来!就算终有一日能睁开眼来,也不一定能脱离那个压制魂魄的阵法……他和一幅画、一株植物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要和这种家伙……”
“这样一来大家就谁也不用再争了。”鹿奈耸耸肩,打断他的话,看着表情一阵阵复杂的沐之,“根据你们想达到的目的,根据我这两天得到的所有信息,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其实你们本来就想要选出一个,和我结这个契约吧?这样一来就能把我永远束缚在这里,而且和我结契的人还能得到无限的好处。”
沐之的脸色看上去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那么从容亲切了,他看着鹿奈的眼神微暗,终归没能回答出什么。
鹿奈胸口的血阵在此时也已经渐渐消失:“你们都想把自己得到的好处最大化,想把自由的时间尽可能提前,想从我身上榨出最多的价值。但可惜,这个阴阳婚契是一对一的。”
她说着,契已成,面前半圆形态的隔离保护罩便消散了:“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我归谁’这一说法了。看你们争来抢去的,何必那?我这样做大家也就不用伤了和气。”
“和气?”璘嘟哝了一句,一哼:“哪里有这种东西。”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沐之先生好像终于消化了现状,露出那招牌的笑意来:“鹿奈,我们本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是需要你心甘情愿地祝福我们才能获得最终的自由,你昨天晚上不是都已经推测出来了么?”
“而且你也……”璘懊恼地已经揉乱了一头金发:“没必要真订婚契啊……”
“既然说到底你们想要的只是自由,”鹿奈一耸肩,已经完全无所畏惧了,“那至于我和谁定了终身,也实在不关各位的事吧?”
“是,是,是。”沐之连说三个是,垂头一笑,“所以你怎么从二层卧室来到这边的?我一直关注着。你一上午都没离开卧室。门都没开过。”
“不。”鹿奈摇头,“我一上午都在书房。用了大量时间才在爸爸的笔记里找到一个可行的阵法。”
“……书房?”沐之表情一变,“你是怎么……”
“其实这房子是可以帮助我的,不是么?”鹿奈一边观察顾曜一那张半身像是怎么固定到墙上的,一边随意地回答,“你们是想让我听你们的话,想把我永远留在这里,所以才一直在隐瞒。”
“但我还是发现了。不好意思。”
“所谓的鬼宅,其实是我家。看上去邪性,其实,它听我的。”
“一旦从这个新角度开启了新思路,我就发现在某种程度上我想要做的很多事情,这房子其实都可以帮助我达成。”
“——比如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随意传送到每一个房间而根本并不需要通过门。”
“——比如如果我想误导你们我的气息在别的房间里,这别墅也可以帮我实现。”
“还有卧室那火,也是我弄的,现在已经灭了,没损伤什么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