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来,温令儿透过假山缝隙,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朝着?假山此处寻来,她顿了顿,朝着?一旁的弄巧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待在此处勿动,继而便悄悄往假山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故意踩着枝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原本冲着假山去的人听得动静,连忙朝着?温令儿的方向走去,温令儿深吸一口气,顺着小道直走,然而路的尽头竟然已经无路可走,只有一面墙堵在前头。

    “不会吧,我?今日做了什么孽?”温令儿心里暗道,今日的运气和她手气一般,真是差到家了,她叹了口气,只能躲在一旁的大树背后,只能盼着那些人不会发现自己。

    温令儿小心翼翼地呼了一口气,正疑惑着?怎么不见人来,便听得声音道:“奇怪,人呢?明明听到往这边走的声音了。”

    此时一个男子手中提着长剑,极为警惕望着?四周,冷哼一声,环视周围:“想必是那人有些功夫防身,你且当心点,我?就不信他还真能逃脱。”

    两人越走越近,离温令儿只有几米之遥,此时她除了躲在大叔后头,已经没有任何法子,若被人察觉,到时候她定会陷入险境,毕竟府里出现了刺客,若有心人故意为之,她说不定?就成了替罪羊了。

    就在温令儿快绝望之时,突然身子一轻,待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稳稳当当站在粗壮的枝干上了,此时枝叶茂密,将她掩盖其中,她一偏头,便看到霍祁年站在她身侧,凤目凛冽,将她虚虚拢在怀里。

    毫无疑问,他又一次救了自己,温令儿收回目光,无奈叹了口气,微微侧脸,尽量离男人远一些,少女眉间的疏离不偏不倚落在霍祁年眼底,他想起方才少女依偎在林绍学怀中时,心里暴戾翻涌,

    此时那两人走到自己的位置,发现并无人影,奇怪道:“明明看到有人过来,怎地突然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真的没人,会不会是听错了?”

    那人话音刚落,此时便有只白色的猫儿从墙上跳了下来,步伐轻缓,姿态优雅,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猫儿轻蔑地看了两人一眼,一甩尾巴,慢悠悠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原来是只猫,我?说怎么会有人凭空消失,走吧走吧。”提着?长剑的男子对着猫的儿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骂骂咧咧离开。

    温令儿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此时另一个男子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树上,温令儿心里一提,紧紧握着树枝,然而那人只略略扫了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夏日深长,鸟儿低啭,草木散发出浓烈的气息,灼灼日光穿过浮云倾落,透过枝叶缝隙,细细碎碎落在温令儿的发间,还有清亮的眸子里。

    男人看着?少女紧张的神?色,温软的眉眼紧蹙,指尖微动,继而沉声道:“人已离开。”

    温令儿闻声一顿,身子不由一僵,她原本同霍祁年就闹得极为不愉快,如今却又欠了他的人情,她硬着?头皮道:“多谢大公子相助。”

    霍祁年敛了目光,缓缓摩挲着手中佛珠,此时清风徐来,吹得少女发间珠环松然作响,他冷声道:“你可知被他们发现有何后果?”

    温令儿不再是以前那个会抓着?他的袖子,软软地朝着?她笑的女孩,如今的她脱颖而出,不仅胜了日阿亦玛的双陆,而且还招惹了不少男子注意,这同他的打算,偏得太远。

    “我?知道,但并非我?故意为之,大公子若是想指责,还是回将军府再说吧。”温令儿心尖一颤,将自己心里莫名而起的烦躁感强压下去,淡淡说道。

    “温令儿,你是不是觉得,如今认识了林绍学和长歌,就打算将军府踢到一边了?”男人凤目阴冷,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怀里,佛珠同问令儿的指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令儿只觉得手腕一痛,整个人便向男人怀里而去,她伸出另一边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处,挣开了霍祁年的手,两厢用力,重心不稳,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下坠去。

    匆忙之间,温令儿一把握住了一旁的枝干,此时她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她紧紧握着枝干,心脏几乎要蹦到嗓子眼处,温令儿看了一眼底下,约摸有三米高,若真的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看着?少女惊慌失措的模样,目光冷冷清清,居高临下打量着少女,他微微俯身,眼底露出一起冷意。薄唇轻启:“怎么,如今觉得将军府如同累赘,想甩开?”

    温令儿此时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上,她费力地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冷笑道:“无论我认识谁,同你无关,将军的救命之恩我不敢忘,将军予我?的耻辱我?也不会忘,您可满意?”

    少女如今连“大公子”都不愿叫了,“将军”二字如同一把利刃,将两人之间唯一的关联一刀断开,她如今同外人一般称呼他“将军”,而不是霍哥哥,更不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