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没有蜜饯饴糖,你就一口气喝下去吧。”江宛把药碗递给余蘅。
余蘅抬了抬胳膊,最终又无力垂下。
魏蔺唇边勾起一个古怪的笑意,果断掀帘子出去了。
江宛:“你伤在左肩,右胳膊怎么了?”
“没事。”余蘅平稳地接过药碗,把汤药倒进嘴里,把药碗还给江宛。
江宛站着,他躺着,不免要仰头去看她,因此显出了一点眼巴巴的可怜。
江宛骑了一天一夜的马,耳边嗡嗡的很不舒服。
余蘅跟她说话,她一时竟也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余蘅看她脸色透着股灰气,顿时吓了一跳,急道,“你还来看我做什么,快去休息。”
可阮炳才还未归来,生死不知,恕州的百姓还在路上,天寒地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不容她安心睡下。
余蘅因失血而唇色发白,江宛道:“你才要快点休息,以为自己是铁铸的不成,见那箭来了,竟也不知道躲开。”
“我不是铁铸的,你难道是铁铸的,”余蘅声音渐低,“大家都是血肉之躯,谁又舍得谁受伤……”
江宛道:“你坐镇军中,调度里外,如今受了伤,魏蔺又先行回来,恕州百姓该怎么办。”
“我求张将军拿出了些口粮给难民,但也只管这一次,这一顿。”
“我明白,”江宛道,“只是没想到这些将军真的会帮忙。”
“许以利,压以势,劝以理,激以义,”余蘅笑着带过自己付出的心力,“比不得你四处奔波,我这里无非是几句话罢了。宁统为人孤傲,其他几路将军多是圣上直接指派,宁统与他们没甚交情,连挑拨都不用,不和都是摆在面上的。”
“对了,你有没有宁剡的消息,上回分别时,他说想劝劝他爹,而后就没有消息了。”
说起宁剡,余蘅就想笑:“那憨包被他爹关起来了。”
江宛陪着他笑:“说起来,你又救了我一次。”
余蘅眼神顿时软和起来:“是啊,救了你好多次了。”
“不过,我也救了你不少回。”江宛对他笑,“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初次见面,你把我拖出那辆燃烧的马车时,会说是第二次救我,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那是上元节前一日,承平帝初次与他提起宋吟藏起了文怀太子遗腹子,与覆天会有所勾结,承平帝的意思是将此事交给他办,并问他是否应该直接处理那对母子。
虽然他知道那孩子大抵不是文怀太子的儿子,但心中难免多一分恻隐,便说不如留下做饵钓大鱼。
这才有宋吟死后,魏蔺去池州接来江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