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玉虽骄纵了些,却也不过十五岁,叫她嫁给个行将就木的老皇帝,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福玉始终不敢去求承平帝,因为她知道承平帝心中江山社稷重过女儿,可是她去求安阳,也未必是步好棋。
江宛心中对安阳大长公主始终有着说不出的忌惮,像是小动物面对更高一级的捕猎者的胆颤。
“那就算了,不去公主府了,去银楼吧。”江宛把杯子推到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等上了马车,江宛交代道:“去银楼的路上应该能路过绣房,也停一下,就是那个好合绣房,别弄错了。”
“属下明白,”范驹喊道,“驾。”
马车出发,车轮滚动声响起,骑狼好奇地问:“那绣房不是专卖嫁衣的吗?夫人要出嫁了?”
江宛猛地掀开帘子:“亏你们每日跟长在我院里一样,我院里能出嫁的不就一个吗?”
这么说,骑狼就明白了。
“是不是那个小胖丫头,整日里跟前院那个小瘦书童眉来眼去的,我还寻思你不知道呢。”
江宛先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我还没问过她的意思。”
“她肯定乐意。”骑狼道。
江宛:“你怎么知道?”
骑狼乐了:“那书童家里又没别的长辈了,你是最大的,一发话,他们肯定照办。”
“照办又不是乐意,”江宛虎着脸一放帘子,“不跟你说了。”
然则到了地方,看见那些嫁衣的花样,就属骑狼看得最起劲,还要点评:“一样的价钱,这个孔雀纹绣的地方比这个葫芦纹的少了好多。”
“闭嘴。”江宛白他一眼,又对那绣庄的老板娘说,“便定下后日巳时过来量尺寸,若是有事,则会遣人来告诉。”
掌柜的笑得像朵花:“好咧,您千万放心。”
出了绣庄,也才刚刚过去大半个时辰,江宛琢磨了一下,道:“去府尹衙门。”
她还是去找祝勤的。
这个小衙役一直很想替晴姨娘找出幕后真凶,一听江宛来了,把笤帚一扔便跑出来了。
“祝勤,这边。”江宛对他招手。
骑狼给她打着伞,陈护卫等人护卫身侧,还真像个官太太。
祝勤放缓了脚步,每两步抬头看一回天,不情不愿地走到江宛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