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是个骗子吗?”公子尨的重重疑虑仍然难以打消,“我可亲眼见到他浑身光芒万丈的样子。”
“金乌女使是我,而且只有我。除此之外,全是骗子。”执着于神使身份的伊妙一边纠正公子尨,一边看着祁北和小碎步入局中还毫不自知,她得意洋洋道,“在弄死你之前,先让我瞧瞧:你假装成金乌神使,究竟有什么意图吧。要钱财么?想要染指风临城主的位置么?”
“你打算怎么逼出祁北的原形来?”
“我布下的是东海金鱼族的秘火炼阵,只要把他引入陷阱,便以烈火烧他全身。除非原形显现,否则他无法逃脱。”伊妙伸手一指,从李家院落中的某处即刻传来了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响声。
“我们要不要来猜测一番,”伊妙抽出一串线上的三枚铜铃,“看看祁北最在意的是什么?钱财?美色?还是权势?如果是你,你想要什么?”
公子尨一一看过三枚铜铃,没有做选择。
要说今天李家大宅的这趟活儿,那绝对是轻松赚到好多钱。祁北和小碎目光可及之处,每个角落、墙上都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毒虫的迹象。而且李家招待两人十分热情,更叫他有点儿“拿钱不干活”的心虚。
“金乌神使大人,”李夫人周到体贴,命令侍女端茶倒水、果盘甜品都摆上来,一样不少,“府上真的没有毒虫了吗?我家家主在海防驻守,一年到头回不了城。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我来操持。也可能最近太累了,我这心里呀,总觉得发慌。接连好几个晚上做梦,都梦见从铃铛里面爬出来好多虫子,铺满了全家,实在吓人。您能查看过一遍,我这心呀,能放下来不少。可真的没问题了吗?”
祁北如实相告:“目前看来,您这家里是绝对安全的。夫人要是不放心,我跟小碎再仔细看一遍就是。”
“那样最好。”李夫人千恩万谢,“其实这家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请金乌神使仔细检查每一间屋子。”当下命人打开所有房门,方便祁北和小碎随时进入。
小碎从灶台上顺了个鸡翅啃掉,左看右看,一切都很安全:“照我看,李夫人大惊小怪了。很可能被百虺袭击的场景吓到,出现了幻觉吧。你瞧她家里干干净净的,别说百虺了,连只普通的小虫都很难找到。
祁北认认真真翻遍柴火:“咱们好歹拿了她不少银子,你别光啃鸡翅啊赶紧来帮忙。一会儿还得把所有屋子都看个遍呢。”
穿过庭院,依旧一无所获。
小碎惊讶地指着眼前大开的门,周围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这家也太放心了!账房的门都直接打开让我们进去?”
祁北正色道:“你别动歪歪心眼。我提前跟你说啊,如果你想把别人的金条银条据为己有,我会通通夺回来还给李夫人的。”
“行吧,反正攒钱养老婆的又不是我。”小碎看着祁北穿梭在整齐摆放的金块银块之间,竟然真的能做到万花丛中过而丝毫不沾身,还十分仔细地在金块缝隙里寻找毒虫可能的藏身之处,恍若黄金白银都是些破铜烂铁,一点儿不比毒虫吸引人注意力。
“其实你借着金乌神使的名号,赚钱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而且不一定这么出力费劲儿。还心甘情愿给李家检查两遍呢。就比如这里的金银珠宝,大块的拿走了,的确容易被人发现,可是这些金锭个头都不大,还有这一大盒子的碎银,随便抓一把,揣进兜里,没人发现得了。”
“放回去!”祁北停下了手里的忙碌,十分恼火地盯着贪财的小碎,“你怎么跟师妹一样呢?师父生前就有教导,绝对不发不义之财。为人处世就是要行得正坐得直。‘金乌神使’这个名号又不是让我骗人钱财的。如果你敢染指别人的财产,那我从此跟你再无来往,你自己招摇撞骗去吧。”
“好、好,放着轻松和福气不享,是为了不昧良心嘛。我懂了。”小碎掂了掂沉甸甸的金块,恋恋不舍地放回原处,还能说什么呢,一起帮忙抓虫子吧。
眼看着祁北和小碎安然无恙地走出了账房,公子尨紧张了,连忙问伊妙:“怎么办?一屋子的金银珠宝,他俩愣是没上钩。”
伊妙轻声笑了下,丢掉象征财富的第一枚铜铃,在祁北拒绝诱惑的一刻起,铜铃上就出现裂纹。
“原来不是为了钱财。”伊妙接下第二枚铜铃,问,“那这个呢?”
这枚新的铜铃还没来得及响,就听见一声娇媚的尖叫之后,紧跟着的是祁北连滚带爬跑出门时的道歉连连,一屋子美色当头,竟然有人头也不回跑掉,看都不看一眼?
“对不住,对不住!是李夫人说府上每一间屋子都要查看,我不知道你们在换衣服……”
公子尨看着那群娇美的女子,咂咂嘴,叹息祁北不识货:“还是没用?你的第三个铜铃会引他上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