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李绚立刻不豫的斥责一声,看着张益,面色阴沉的说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他不懂吗,万一出事怎么办,今年的夏收,还有秋收,难不成让本王一肩挑起吗?”
李绚这一句,直接让赵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录事参军,在整个婺州州衙的地位,仅在刺史,别驾,长史和司马之下,职掌总录众曹文簿,举弹善恶。
这一职司,在州为录事参军,到县便为主簿职司。
别驾和长史的职权,放在县衙,也就等同于县丞。
司马放到县衙,职权也和县尉几乎等同。
李绚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在说,在他的眼里,完全没有他这个录事参军。
不过张益毕竟是为官多年,面色沉稳的可怕,甚至脸上还挤出了一丝谄笑,说道:“以后婺州诸事,还要多劳烦王爷!”
李绚直接不客气的一摆手,冷冷的喝道:“本王此来婺州,所为不过两样,其一是赋税,其二便是王刺史的遇刺案,圣人特意叮嘱,本王必须保证今年的秋收,这里面究竟何意,诸位听得懂吧?”
李绚一句话说出,在场的众人微微有些变色。
这些说是两件事,但实际上还是一件事,婺州城的平稳。
只有婺州平稳,秋收才能不出问题,夏收的影响也必须降到极点。
看着站立在两侧的千牛卫,在场的众人心里全都明白,刺史王方鳞的被刺,已经在皇帝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们这些人的前途命运,同样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看到在场众人的脸色,李绚心里立刻就是一阵冷笑。
随即他上前一步,直接越过录事参军张益,看向跟在身后的六曹参军,直接喝道:“户曹参军何在?”
一名三旬出头,身材略显肥硕,面色普通,身穿一身浅绿色官袍的中年人立刻走了出来,对着李绚一拱手,带着古怪的口音说道:“下官户曹参军韩江见过别驾!”
李绚微微一愣,他一下子就听出了韩江的口音,下意识的问道:“韩参军是汾州人?”
“回禀别驾,下官正是汾州人。”韩江面色凝重的躬身,说道:“还要多谢王爷替郝渊查明真相,下官在这里,替家乡父老多谢王爷了。”
“这是本王该做的。”李绚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方鳞想要在婺州清查田亩,那么这里面就需要动用大量的人手,但是他一个河东人,想要完成这样一件复杂的事情,必须要掌控一些关键位置。
清查田亩,户曹参军无疑是最重要的位置,出身汾州的韩江正是他的同乡。
王方鳞是王皇后的同族,出身祁县王氏,祁县虽然隶属并州,但紧邻汾州文水平遥,几步之遥。
出身汾州的韩江是婺州户曹参军,同样出身汾州的郝渊,是司户参军。
如此布置,可见王方鳞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