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虞永率先举起酒杯,看向李绚:“王爷诗才惊人,才华盖世,学生仰慕至极,多年来亦曾有所诗作,不知可否请王爷指点一二。”
说着,虞永直接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厚纸,朝着李绚便递了过来。
虞永竟然就这么当众向李绚行卷,在场众人脸上尽皆愕然。
大家这才刚刚开始喝酒,你怎么就来上这一手了,有些不大妥当吧,可一时之间,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绚笑了笑,顺手接过虞永递过来的纸张,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文章,最后才沉吟的说道:“贤弟这些诗的诗风婉转细腻,但颇有些熟悉之感……”
“你又在学贺八郎了。”陆象先低着头,一句话,就道破了虞永诗作当中的机密,让李绚不由得一时莞尔。
虞永更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一时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不然,诗作虽然婉转细腻,也颇有清丽之风,和季真贤弟虽有所相仿,但差别甚大,是另外一条诗路。”李绚感慨一声,说道:“如今我朝文风鼎盛,可谓百花齐放各有千秋,季真贤弟虽是少年奇才,但年纪尚轻,视野不广,学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别学成了他就行。”
听到李绚这么说,虞永瞬间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欣喜。
“多谢王爷指点,”虞永立刻拱手,看向李绚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激。
这就是个孩子啊,李绚心里叹息一声,虽然相比于虞永,他也大不了几岁,但心理成熟也远不是他能比的。
李绚看向手上的厚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别的不说,光是这字,你就比本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本王虽然是学的外祖传承,但却天生没有灵性,不像贤弟……”
虞永祖父虞世南,和李绚的外祖父欧阳询一起被称之为初唐四家。
欧阳询故去之后,便由李绚的舅父欧阳通继承才学;虞世南故去之后,反而是陆柬之承继其名。
故而听到李绚这么说,虞永立刻神色一喜,然后就听李绚说道:“贤弟若是不嫌弃,伱我倒是可以时常切磋。”
李绚笑的很诚恳,也很温和,虞永立刻忍不住的点头:“多谢王爷,在下叨扰了。”
“来来,为这难得的文采风流盛世,大家举杯。”李绚举起手里的酒杯,看向众人。
其他人多少都有些文采在身,感慨之下,也同时举起酒杯。
“不知王爷从扬州一路而来,可有新作,不知老夫能够一睹为快。”陆元明有些好奇的看着李绚。
李绚是新崛起的天下文才,只不过一直以来都不为人知。
如果不是他在洛阳之时,就写下了“平生唯一愿,人皆三秋粮”,这样宏愿感人的诗句,否则真的会令人怀疑,他在扬州的诗是不是他自己写的。
毕竟在李绚身边还有一个王勃在。
不过虽然有部分人腹诽,但更多的还是认可。
毕竟李绚的外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欧阳询,舅父是同样大名鼎鼎的欧阳通。
他自幼接受欧阳家的教导,再加上他的文风虽有险峻,但更多以朴实真挚取胜,和王勃的诗风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