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瓘的兄长张文收曾任孝敬皇帝李弘的太子率更令,七年前病逝;他弟弟张文琮曾任户部侍郎,也在早年病逝。
张文收的儿子张孝询,如今任太常少卿。
张文琮的儿子张锡,如今任江州刺史。
张文瓘有六个儿子,长子张漪,早殇;次子张潜,任魏州刺史;三子张沛任同州刺史;四子张洽,任卫尉少卿;五子张涉,任殿中少监;六子张冲任介休县令。
万石张家一时美名传扬。
虽然如此,但李绚知道,张家的这些子弟,都资质普通,做一州刺史尚可,再要往上,怕是就有些麻烦。
一旦没了张文瓘这个侍中在上面顶着,他们这些子弟恐怕就只能慢慢沉寂,然后等待后人崛起。
李绚轻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三位勿怪绚直言,人之年老,本质体弱骨松,最是忌讳跌倒,一旦跌倒难免骨裂,哪怕病情再轻微,想要再出门也非是轻易,所以最好,是在家里静养。”
听到李绚这么一说,张洽,张涉,张孝询三人的神色瞬间迟疑起来。
静养不出门,那么还能做侍中,还能做宰相吗?
不能。
“三位都不是外人,绚就过分一些。”李绚看了张洽,张涉,张孝询三人一眼,低声说道:“张公年纪本就不小,致仕是早晚之事,与其强撑,不如如今顺势而退。
陛下那里怕是补偿不少,而在人在长安,难道还少了见陛下的机会吗?”
张洽眉头瞬间一挑,顿时就明白了李绚话里的意思。
张文瓘弄到如今这个样子,多少是因为朝野争斗,甚至有可能牵涉太子,这个时候主动退一退,对他们都好。
“而且。”李绚稍微停顿,低声道:“这一次的事情根源,很有可能也在这里,诸相当中,张相怕是首先露出破绽的。”
自从郝处俊被人暗算以后,诸位宰相进出都十分的小心,可是即便如此,张文瓘还是被人算计到。
此次都是这样了,那么下次呢!
张洽的呼吸顿时就沉重了起来,拱手道:“还请王爷查出真凶,给张家一个公道。”
“好!”李绚点点头,然后拱手:“绚就先去了。”
“请!”
……
李绚走出房门,午后的阳光直射而来。
万石张家,其他几位刺史暂且不说,张洽是卫尉少卿,李绚舅舅欧阳通的副手;张涉任殿中少监,李绚现在身上的尚药奉御的官职还没有卸掉,张涉算是李绚的半个上级;张孝询是太常少卿,和宗室子弟打交道不少。
张文瓘如果这次能顺利的退下来,那么这三个人当中,必然有一个两个能够更往前走一步,便是九寺寺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