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仍旧怔怔看着他,也不回答。
陆从袛心里闷闷似背什么东西牵扯着生生往下坠,但是他面上却维持着镇定,不将心中思绪泄露,反而言语轻松。
“这种事终归是危险的,你若是选择归家我也不会怪罪你,我从不觉世上有什么同林鸟、各自飞的事,怎知所谓的各自飞,不是那鸟心中所愿?”
他另一只手拉过文盈,一点点与她食指相扣,这个时候他只想将所有温存都赶紧尽数记下,牢牢烙印在心底。
“若是你愿意,你归家后我也希望你能……等一等我。”
这话出口,陆从袛竟是觉得自己没了什么底气,颇为狼狈。
“若是我当真寻出了条出路来,我定会去寻你,聘你为妻。”他想了想,又填了一句,“若是你觉得等的时间太久,在此期间同旁人成婚也无妨,到时候你愿意跟我,我也不会薄待那人,谢他替我照顾你。”
文盈越听越觉得不对味来,转过头蹙眉看他,她还想再听听他嫩说出个什么东西来,却是见他沉默了。
似是这些话是他思量了许久了,也郑重考虑了许久。
“妾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竟这般大度,将日后的事都打算好了。”
文盈难得露出这般怒火中烧的模样来,她自小大大被捶打的性子软绵,可这段时间她当真是动了太多的火,也生的太多的气,练就的那一点气势这时候也尽数撒了出来。
“您这般大度,怎得不直接为妾寻一门好婚事,现在就嫁出去?”她冷笑一声,“妾觉得您想的还是不够妥帖,若是妾到时候怀了孩子该如何,您也照养?”
饶是陆从袛已经将这些事思虑过了,却还是因为文盈这话心头猛颤。
他面色也冷了下来,刚要开口说绝无可能,却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胸口的闷气平和了下来,他理智的趋势盖过了对怀中人的占有,他慢慢吐出几个字:“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来养,当亲子对待。”
文盈这下真是没什么可说的,被气到了极致,直接伸手用力去捶他。
她从未对他动过手,即便是的寻常的打闹也是没有的,但这次她是用了最大的力道,恨不得将人直接捶过去,说不准再醒来的时候,就能恢复到从前正常的脑子。
只是她动手,大公子根本不还手,甚至她第一次捶的狠了,叫他蹙眉闷哼一声,而后他便不再有动静。
文盈的手都气的发抖,她打了两下,又顿觉得无力感席卷全身,她颓靡下来,闷声道:“妾不愿。”
她深吸一口气:“王候将相宁有种呼,妾觉得公子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既是有了想法,大胆去做便是,妾生下来就是伺候人的,丫鬟仆妇千千万,能似妾这般有机会做人主子的极少,能过几日主子瘾已经够了,倒也不至于在乎后半辈子能活多久。”
陆从袛眉心一动:“你胡说什么。”
见文盈不动手了,他将她环抱的更紧了些,他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便尽力安抚着。
“我的事本就牵扯不到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情,安排你如何你便如何就是了。”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知道,你早就留了离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