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之中,陆从璟已经回到了父亲身边。
陆家查抄出来的家产尚且还在清点之中,陆世久面色并不好看,陆从璟自以为他是因为抄家才不悦,半点没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他挡在陆世久面前,生怕有人对父亲不利,结果得了父亲一声斥骂。
“蠢货,你莫不是闲着没事去做,这时候往家中来凑,生怕我牵连不到你是不是!”
陆从璟一脸的痛色:“父亲,父子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无论出什么事,儿子都会站在您这一边。”
陆世久面色更难看了:“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现下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你我二人都栽到了这上,日后如何翻身!”
他声音压的极低,却因为实在是气,倒是说出来一中声嘶力竭的味道。
陆从璟陡然想起归家来原本的目的的什么,他瞧着陆从袛的方向看了一眼,看着他怀抱着剑站在一旁,此刻他随身的那个侍从给他撑着伞,却还在叫他在着朦胧雨色之中杀意尽显。
他没忍住吞咽了下口水,后背升起森森凉意,转而他靠近父亲,背过身去躲开陆从袛的视线,低声道:“父亲,我与茗菡的婚事成不得了,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许是时日无多,陈家人打算送茗菡入宫为继后。”
陆世久混浊的眸子闪了闪,眯眼时带着眼角的细纹也动了动。
这个变动,倒是叫人没想到,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陈家姑娘,就这么直接平步青云。
陆世久沉声道:“好啊,她是个有福气,不过刚刚及笄,亲姐便让了位置。”
旋即,他侧眸看向二儿子:“你最近可见到陈家姑娘了?”
“白日里刚见过,这才知晓的此事。”
陆从璟将陈茗菡自荐枕席的事越了过去,只挑拣着重点:“茗菡很是不愿这种安排,见到我时还想叫我想办法救她,可我哪里敢同陛下强女人,只能劝说她安稳待嫁,最好是能提前入宫,到时候登上后位能更名正言顺些。”
陆世久点点头,终于觉得自己这个二儿子开了窍。
“你这个想法没错,但姑娘家到底头发长见识短,许是很难看清面前利弊,怕是要同家中闹上好一段日子的脾气,你有时间多劝说着些,日后咱们家如何,说不准也得靠着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
张氏在一旁听到了只言片语,也难免跟着心惊。
她忍不住踉跄着上前,插了话道:“早知今日,当初就合该叫璎娘也去太子府才是,要不然论资历论家世,如今的皇后一过身,必是璎娘做那皇后之位才是。”
其实当初太子妃殿选,她也是想叫璎娘去的,璎娘也未必会输给那个陈家女,只是夫君却说,儿子已经做了太子多年伴读,若是女儿又做了太子内院后妃,势必要引得陛下注意,反过来还要怀疑陆家有不臣之心。
为了儿子能稳稳留在太子身边,她这才想办法将女儿嫁到侯府去。
陆世久不悦地看了张氏一眼:“慎言。”
他忍不住想,说不准二儿子就是在妻子身边待的太久的,学的都是那一副中看不中用的做派。
面上看着稳重远谋,可实际上随便遇到点什么事就能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