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明与师太告辞后,两人连夜赶路前往湘西。
“吴楚山人都同你说了什么?”路上,师太小声地问吴道明。
吴道明微笑不语,脸色微红,心里面却是甜丝丝的。
待到天明,两人乘上了长途汽车,直奔岳阳。
是夜,月明星稀,八百里洞庭湖的古渡口,吴道明偕师太站在岸边,眺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水,一轮明月倒映在湖中,波光粼粼。
“师妹,没有去往湘西的夜行车,我们与其在岳阳城里住上一宿,倒不如孤舟夜渡洞庭湖,如此诗情画意人生难求啊,不知师妹意下如何?”吴道明柔声道。
“也好,想来庵中数十载,出来的时间极少,素闻八百里洞庭,来自上古云梦泽,今能与道兄泛舟其上,却也难得。”师太欣然同意。
吴道明随即给了船家三百元钱,请其连夜摆船横渡洞庭湖。当时的年代,三百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起码可以买两头猪了。
船家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心中自是欢喜不已,请两位上船坐稳,随即摇橹离开了古渡口。
秋月如盘,湖水似镜,一望无际,唯有摇橹欸乃声声。
“如此景色,在庵中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师太感慨不已。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当年孟浩然诗曰:‘洞庭秋正阔,余欲泛归船。莫辨荆吴地,唯余水共天。渺弥江树没,合沓海潮连。迟尔为舟楫,相将济巨川。’想来也是深得湖中泛舟的乐趣。”
师太柔情似水地凝视着吴道明,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幽幽叹道:“道兄真乃饱学之士啊!”
吴道明心中一热,轻轻地将师太揽入怀中。
摇橹的船家见之不禁心生羡慕,回想自己一生荡舟湖上,至今仍是光棍一条,不免有些黯然。
船家把眼光移向湖面上,月光下,静静的水面上波澜不兴,一片静寂。
远处水面上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船家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那原来是一个人,竟然踏着水面在行走……
船家大吃一惊,张了张嘴,一时间呆怔得说不出话来,摇橹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那是个白衣女人,月光下如同一个仙子般踏着凌波微步朝这边而来。
吴道明和师太也发现了,目不转睛地望着。
那女人行至近前,大家终于看清了,这是一个少妇,面容俏丽而忧郁,身着一袭白衣,臂弯中搭着一件婴儿衣裳,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不好,荫尸沈菜花……”吴道明脱口而出。
沈菜花呆板地转动着颈部,将眼睛对准了吴道明,鼻子翕动着,慢慢嗅着,身子也贴了上来。
此刻船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抱着脑袋坐在船尾甲板上如筛糠般发抖。
师太举起手掌,蓄势准备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