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颜抹去脸上的眼泪,走到床前,从枕下摸出一个破旧泛黄的青色玉囊,紧紧握在手心,放在了胸口处,依旧泪流不止。

    这皇宫中全是假的,只有它是真的。

    只有救过她命的苏夙景是真的。

    可是他偏生又对自己那么无情。

    这玉囊是夜玉颜当年被苏夙景从水里救出来后,在岸边捡到的,这么多年一直贴身带着,睡觉时都要放在枕下才能安心。

    小时候,她无数次幻想过长大后,嫁给他的样子,好几次做梦,都梦到,她身披红色嫁衣,手持绣花球红绸,另一端是他的手。

    他手执红绣球,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敬天地,父母,对拜,步入喜房。

    他撩开大红囍字盖头,对着凤冠霞帔的自己,笑的温柔缱绻。

    到头来,却是大梦一场。

    夜玉颜捧着被泪水打湿的玉囊,一脸泪痕,却笑的格外开心。

    不是大梦一场,很快,很快,她就会做他的女人了。

    罂粟从逐月楼离开后,没有回被周豕盯上的宅子,而是去了烟草铺子。

    “你跟我一同离开京城,烟草铺子关门即可。”罂粟对王元道。

    王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弄得有些讶然,愣了片刻,才追问道,“发生了何事?咱们铺子好不容易才在京城打出名声,若是关了门,以后怕是会影响生意。”

    “铺子里的存货都已经卖光了,新一批烟草尚需些时日,你留在京城亦是守着一个没有货的空铺子,不如同我一起回江北,还能帮我做些事。”罂粟道。

    听她说的亦有道理,王元没有察觉出异样来,想着年前便来了上京,一直未曾回去,守着一个空铺子,倒还真不如回江北帮她做些事情。

    王元便道,“也好,只是关门的话,旁人会不会以为咱们不做了?等以后再开门怕是会影响生意,不如让小六他们呆在京城,看着铺子。”

    罂粟摇了摇头,用果决没得商量的语气道,“不用,直接关门。”

    王元虽然心中仍旧有些觉得不妥,但是罂粟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她既然如此决定,势必有她的道理,是以便点头应下,吩咐当初从江北跟过来的几个伙计收拾东西。

    “对了,最近几日,我总觉得咱们铺子周围有人盯着,可是好像又没有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王元一边整理账目,一边随口道,“我在想该不会是楼家还在打咱们制烟草方子的主意?”

    罂粟闻言心中已然明白,这里也被周豕的人给盯上了,她淡笑道,“你怕是出现幻觉了,楼家的人被恭亲老王爷警告过,应是不敢再打我们的主意。”

    王元笑了笑,“我想也是,我本来还打算在京城大干一场呢,只可惜咱们的烟草供应不及。”

    “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江北的烟草作坊开了,咱们先从江北铺货,免得日后外面说起江北烟草,江北人自个儿却不知晓。”罂粟慢悠悠的道。

    “江北?只怕会有些难,毕竟江北人可都不知道烟草是什么玩意儿,会有人抽吗?”王元道。

    罂粟道:“万事开头难,将一件事在人们心中做到从无到有,是个很有意思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