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感觉到床边站了一个人影,罂粟呼吸平缓犹如睡过去一般,而后手持白刃快如闪电一般朝豁然起身,朝潜入房间,站在她床边之人攻击了过去。
白光划过黑暗,反射出刺目的光芒,黑影以更快的速度避开锋芒,擒住了罂粟的手腕,力道用的极为巧妙,没有弄疼罂粟,却又制住了她的动作,就在罂粟下意识做出下个攻击动作的时候,一道刻意压低的磁性声音在房间响起,“是我。”
听到声音那一刻,罂粟的瞬间收回了扼向对方脖颈的利爪,浑身卸下防备来。
“你怎么来了?”罂粟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她不自知的惊喜。
苏焱将攥着她手腕的动作,改为把她娇软纤细的手握在掌心,他就势坐在床榻边,将罂粟揽在怀里,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声音低沉而又柔和,“我听凝雪说你想我了,我也很想你,虽不过是几天不见,却觉得好似过了很久很久。”
罂粟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鼻翼间充斥着苏焱身上好闻的淡淡地涌番金莲的莲香味道,她深深吸了好几口,将这个味道吸入肺腑之间,直到整个人都被苏焱身上的莲香包裹,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浑身被苏焱身上的莲香包围,让她觉得格外的安心。
在罂粟汲取苏焱身上莲香,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苏焱亦安静的拥着她,彼此靠着彼此,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存在。
“听凝雪说,西北发生了战乱,嘉庆帝将你召进了宫里,他是不是要派你去西北平息战乱?”怕弄醒睡在床榻内侧的虎子,亦怕惊动外面监视的人,罂粟的声音也低低的,一向清冷的声音,此刻格外低柔,听在耳中既温暖又舒服。
苏焱摸着罂粟垂在身侧的柔滑如丝绸一般的发丝,在指间轻轻缠弄,低沉出声道,“自收缴虎符那一日起,他便不会让兵权再落在我的手中,从西北回来他尚觉得我是刚长了翅膀会飞的雏鸟,收回兵权便是折断了我的翅膀,无力与他抗衡。
若是让我再次去西北领兵,无异于还翅膀与我,且会令我一飞冲天,很有可能冲出他的挟制,所以他召我入宫不过是做做样子,去西北平乱的人另有人选。”
“其实我仔细想了想,若是你去西北,反倒是一次转机,手握兵权更有与他抗衡的力量,可战场刀剑无情,亦是嘉庆帝动手的好时机,若是他安排了人在军营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罂粟轻声道,“而且,我觉得你是想去西北的。”
不然,他不会费心要得到能够号令西北三十万大军的虎符。
苏焱薄唇微勾,捏了捏罂粟如滚珠一般的软糯耳垂,道,“我是想去西北,也一定会去西北,只是还要再等等。”
见他如此胸有城府,显然是早有打算,罂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苏焱早就知道羌人会发起战乱?所以早就有所布置。
不会的,想到苏焱极费心血营造出的平和安详邺城,罂粟在心中又直接否认了这个念头,苏焱在西北边陲呆了那么多年,为邺城的安定付出了那般多,定然不会用战乱以及边陲百姓的性命和安定去谋划。
罂粟从脑海中赶走方才那个乍然而起的念头,将注意力放在了眼下,“我好像被嘉庆帝的人发现了,今日我出门发现有人在暗处监视我,而且系统感应到了能量石的存在,那种指甲盖大小的黑曜石我曾经在白楚谕身上见过,你不是说这些年白楚谕一直在暗地里替嘉庆帝找寻跟系统有关的能量陨石,他曾经带着黑曜石试探我让枯木开花仙术之事,那今日在暗中监视我拿着黑曜石的人,应也是嘉庆帝的人。”
“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外面有监视的人。”苏焱轻轻叹息一声,“都怪我思虑不周,周豕派了人在暗中监视我,我早已察觉,便刻意迷惑他,并未曾露出任何与你有关的蛛丝马迹,今日早上凝雪闹着要来找你,我竟一时大意,忽略了那些人亦能通过凝雪的踪迹,跟到你这里,说起来,我实在是该死。”苏焱万分自责的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躲是躲不掉的,就算今日不是因为凝雪,也许还会是因为别的,你别总是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罂粟说的很是豁达,其中不乏安慰苏焱心情的意思。
她接着道,“嘉庆帝的人既然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当务之急,是防备他们动手。”
白日里他们便既然已经发现,到此刻还未动手,应当是在暗中部署,不过只要不是身怀另一个系统的嘉庆帝亲自过来,她倒是不怕那个周豕什么的。
她身上的系统,对付这些普通人,绰绰有余,这也是她不心焦的缘故。
“我让苏远加派了暗卫暗中保护你们离开京城。”苏焱道,“西岭村暂时还是莫要回了,顺藤摸瓜他们很容易就会找到沈家去。”
“我已经与爹娘说好,明晚出发回江北。”罂粟道,“西岭村不能回的话,那就去船帮。”
通州船帮里有苏焱送过去的那些退伍人手,若是嘉庆帝派人过去,动起手来,在她的地盘上,总归不会让他的人讨了便宜去。
嘉庆帝便是再想要她的系统,也只是暗地里派人去夺,不可能明面上派遣官兵前去,所以家里人呆在船帮,有人保护,反倒更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