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夙景突然要娶夜玉颜,老侯爷夫妇便觉得不对劲儿,可那孩子什么都不肯跟他们说。
他与老婆子还想着娶了就娶了,兴许看在夜玉颜这个公主的份儿上,嘉庆帝能让他们镇北侯府再享几年安宁,只能辜负罂粟母子俩人,不过这样她们母子也能平平安安的生活。
可没想到转眼夙景竟然将喜堂给拆了,还进宫去退亲了,无论怎么拦竟是都拦不住。
他听府里的人说昨晚有个女子登门找夙景,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测,兴许是与罂粟有关,方才听闻又有女子登门,还进了景容院,便忙过来了。
“罂粟,你跟我来,我和老婆子有些话想跟你说。”苏战云对罂粟道。
罂粟点了点头,迈步跟上了苏战云。
一旁的苏凝雪也快步跟了过来,却听苏战云道,“凝雪,不许跟着。”
苏凝雪撅了噘嘴,很是不情愿,不过还是乖乖的停下了步子,没有再跟上去,虽然内心无比想要知道爷爷奶奶要与罂粟说些什么话。
苏战云带着罂粟去了安和居,他与老夫人住的院子。
一路上苏战云都没有说话,进了院子才朝罂粟问道,“听夙景说年前虎子出了点事儿,那孩子受了惊吓,现在还好吗?”
罂粟闻言不由微微挑眉,苏焱竟然把虎子的事儿也跟老侯爷和老夫人说了吗?
看老侯爷这关心的态度,罂粟心中很是有好感,道,“虎子已经没事了,多谢老侯爷关心。”
两人进了厅阁,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等着罂粟的到来。
“罂粟见过老夫人。”进门后,罂粟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她希望尽可能的能给老侯爷夫妇留下一些好印象,毕竟他们是苏焱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老夫人点了点头,抬手道,“坐吧。”语气算不上热络。
罂粟从容坐下,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想着莫不是老夫人还因为这个镯子,心里不舒服?
苏战云亦坐了下来,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老侯爷先出声道,“罂粟啊,不知道夙景跟你说过没,我们镇北侯府……其实只是徒有其表,顶着侯府公爵的外壳,实际上早已是风雨飘摇。”
“我知道。”苏战云一张嘴,罂粟便懂了他什么意思。
苏战云没想到罂粟会这般回答,一时间怔愣了下,整理了下思路,才接着有些艰难的张口道,“既然你知道,那就远着些夙景吧,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坐在上面的老夫人此时也开了口,“我们镇北侯府朝不保夕,没得害了你一家子的性命,你带着虎子还有你们沈家人回江北过你们平平安安的小日子,以后都莫要来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夙景心仪你我们都知道,你也心仪夙景,可这世上不只有儿女情长,能好好活命才是最紧要的。”
罂粟站了起来,朝老侯爷还有老夫人鞠了一躬,道,“我知道您二位跟我说这些都是好意,但是我不会离开苏焱的,不管他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站在他身旁,如果我因为害怕你们镇北侯府大厦将倾,就离开他,那我也不是真心喜欢他。”
老侯爷夫妇没想到罂粟会说出这番话来,他们总是听苏焱说罂粟如何如何好,上次匆匆一面,也不足以真的认识这个姑娘,直到这一刻,才算懂了孙儿为何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姑娘。
“这世上是不止儿女情长,可若是一个人活着心中没有爱,那便如同行尸走肉,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苏焱娶别的女人,不管什么原因,不论什么苦衷,只要他一日还喜欢我,我便一日不会离开他身边。”
罂粟声音轻缓而又坚定的道,“还有,他喜欢我,我喜欢他,是我们俩个人的事情,这份喜欢我愿意陪他同生共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无人,也无事,可挡。”
老侯爷夫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撼,准备好的一肚子规劝的话,此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反倒感叹,孙子有眼光,选了这么一个情深义重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