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冷静下来,被苏远幽深黑亮的眸子瞅得有些心慌,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苏远不是那种人,两人相处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但是一时心急,自己竟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可碍着面子,他又不想说什么软和的话,便低头瞅着自己的衣襟,也不说话了。
苏远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叹了口气,抬手捏住苏常尖俏的下颚,轻轻摩擦了两下,低低念了一句,“小傻子。”
声音含糊不清,苏常在心底过了一遍,才听出他说的什么,不由抬起头来,双眸瞪向苏远道,气鼓鼓的道,“你才傻呢。”
苏常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宠溺一笑,符合道,“是我傻。”
说着,还不忘在苏远清秀的小脸上揉搓一把。
苏常顿时两颊烧了起来,抬手挥开苏远的手,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羞赧,“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带着主子去找夫人?”
苏远闻言,也收起了调戏苏常时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找是自然要找的,就如你所说,找了夫人主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我们自然不能放过,只是……在玉屏山的时候,白楚谕那般轻易的就放了我们走,焉知我们现在不是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得计划行事,不能贸然就去江北,免得尚未见到夫人,便给夫人惹了麻烦。”
“夫人那般厉害,当初血洗锦衣卫和东厂周豕那些人,我们带着主子过去,说不定夫人还能庇佑我们一二。”苏常心里如何想,便如何说了出来。
同样都是暗卫刀口舔血出身,苏远喜欢的便是苏常的这份‘天真’,这些年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怕的也是他这份天真,会害了他自己。
他轻轻的揉了揉苏常额顶的乱发,低沉出声道,“主子最不想的便是将夫人置于危难之中,我们焉能将危险带到夫人身边,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可是主子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若是田老大夫一直寻不出主子体内到底中的是何毒,那我们越早到夫人身边主子便多一分生机。”他抬手握住了苏远的手,低低出声道,“我知道你的诸多顾虑,你和主子一样,关心则乱,不过我想着,便是夫人真的救不了主子的性命,这最后一面,她若是见不上,怕也会抱憾终身。
倘若有一日,身中奇毒的是你,昏迷不醒的是你,反正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苏常只是拿他们两人来类比苏焱和罂粟,却没想到这句情话在苏远听来有多震撼,他以往总是觉得苏常对感情一事,懵懵懂懂,对他的心思知之甚少,如今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情难抑制,俯身逼近了苏常。
两人的气息瞬间交融,温热的呼吸拍在苏常的脸上,让他双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再次上升,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离我远点。”
苏远却低沉一笑,凑到他的耳畔,从喉头滚出的低沉声音撩人而又性感,“哪个远?苏远的远?”
苏常正要反驳,耳垂却被猝不及防的噙住,濡湿的唇瓣舔砥过他的耳蜗,让他浑身一软,差点从墙壁滑下,忙抬手揪住了苏远的衣襟。
苏远被他这个动作取悦了,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湿漉漉的唇从苏常的脸廓处落到他的唇角,略用力亲了一下,才离开苏常的脸颊。
苏常被亲得脑子乱成一滩浆糊,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待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双手还紧紧的抓着苏远的衣襟,宛如溺水一般依附着他,忙收回了手。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为了缓解羞涩,苏常又将话题回转到了他们主子的身上。
“先看一下京城的动静,再作打算。”苏远虽是这样说,但是心中已经决定与江北的人联系,直接与苏常带着他们主子去江北找罂粟。
只是没等苏远让人送出消息,江北的人便已经传过来了消息,罂粟来上京了。
只因这几日京城动荡的局势,送信儿的人未能联络上他们,苏远派人去与江北的暗桩联系,这才收到了消息。
两人一算日子,按照路程,要不了两日,罂粟便能到达上京,他们若是再带着主子去江北,只怕会在路上错过,便决定还是在京城等着罂粟到来。
虽只是短短两日时间,京城的局势却瞬息万变,生死未知的嘉庆帝突然现身,三皇子夜楚谕掌控了城外西北二十万大军的兵权,与城内布防司和京畿属的私兵里应外合,拥护嘉庆帝回了皇城,将原已经掌控了朝堂的秦琼赶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