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你只管挑便是,我如何会舍不得。”苏焱朝罂粟道,而后又朝老夫人看去,固执道,“奶奶,我记得您说过,那镯子由我做主,我日后想送给誰,便送给誰,如今,您不舍得了?”
老妇人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沉吟了片刻,才道,“夙景,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苏焱抬眸对上老夫人的眸光,声音清浅且清晰,“我知道。”
“你个臭小子,知道什么?那镯子可是你娘……”老侯爷在一旁暴跳如雷,指着苏焱骂道,“这些年都道你是个懂事的,什么事都不让我们操心,如今倒好,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不惹事生非,一闹腾便跟我们动真格的是吧?”
苏凝雪忙上前给老侯爷顺气,柔声劝道,“爷爷,你消消气,大哥他不是那种人。”
她又冲苏焱道,“大哥,你快和爷爷奶奶说啊,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别惹爷爷奶奶生气了……”
老夫人沉着脸,不过却没有发作,而是对一旁的老嬷嬷道,“去,把世子爷说的冰花芙蓉的镯子拿来。”
老侯爷脸上划过惊讶,朝老夫人道,“你也太宠这臭小子了!那可是……”可他也不敢过多说老妻,只得扭头对老嬷嬷道,“不准!我说的,誰也不准去给他拿!”
伺候老夫人的月嬷嬷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老侯爷又看了一眼苏焱,颇是左右为难,不知到底是该去拿,还是不去拿。
老夫人瞅了老侯爷一眼,转而对月嬷嬷道,“拿去吧,既然世子想要,就给他吧。”
月嬷嬷只得听老夫人的吩咐,去拿镯子了。
罂粟虽然不懂那只玉镯到底有什么含义,但是看老夫人的脸色以及老侯爷一再阻止,就知道那玉镯对他们一家人而言,一定意义非凡。
况且此事又是因为她而起,又岂能置身事外?她扯了扯苏焱的衣袖,凤眸朝他示意,要他不要多事,非要送给她什么玉镯子。
哪知道苏焱却像是没看见她使眼色一般,只静静站着,等着月嬷嬷去拿玉镯。
罂粟忙出声道,“老夫人使不得,罂粟一个男儿家,又不是姑娘,要玉镯子也无何用,我这人对吃的最是上心,老夫人若是要赏,便让厨子多做些好吃的吧。”
老夫人的眸光从他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移开,见他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也不好迁怒于他,收拾了下脸上的情绪,出声道,“无妨,夙景这孩子既然替你讨要了,你便安心收下。”
罂粟能觉出来老夫人送出这镯子并不高兴,只是不好再说什么,便沉默不语了。
不大一会儿月嬷嬷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八宝珍盒回来了,双手捧着送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看着那精雕细刻的八宝珍盒,苍老的脸上有悲伤一闪而过,一旁的老侯爷脸色也添了一抹沉重。
老夫人极小心的月嬷嬷中接过盒子,从脖颈里掏出一个铜片,插进了盒子上的铜锁里,‘吧唧’一声,八宝珍盒被打开了。
老夫人眼角有些湿润,嘴角也隐隐有些发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颤抖的情绪,不过很快便被她压制下去,她用微微发颤的老手将一只莹润细腻,玉质通透,内带白纹飘花的玉镯捧出了盒子。
对罂粟示意道,“上前来。”
苏凝雪却突然迈步上前,挡在了罂粟前面,有些不高兴的道,“奶奶,大哥胡闹,你别理他!这镯子您宝贝的很,平日里都不舍得戴,怎么能随随便便送给一个陌生人!”
“雪儿,不许胡闹,奶奶既然已经答应了,又岂能食言?”老夫人抬手将苏凝雪拉到自己身旁,让她坐下,才道,“不过是个玉镯,一直放着也是可惜。”
罂粟看着那玉镯,愈发觉得它非同寻常,继续推辞道,“老夫人,无功不受禄,这镯子我真的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