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桩婚事到底是任夫人做的选择,还是在这之前,任天心已经被选择了?

    阮明烟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分毫不显,意态闲适的抿了口茶,才悠然道:“秦公子过奖了,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然成日里听别人嚼舌根,日子还怎么过。只是担心连累了公子。”

    第一次直面这样不动声色的阮大小姐,秦浩宇觉得这果然不愧是能拿的下李承翊的女人,明明没有一分凌人的气势,却让他不敢有丝毫的轻慢和懈怠。

    不过好在围场回程途中,他偷听了三人的对话,知道阮明烟想要做什么,心中有数,便安定了许多,十分光棍道:“我在家中排行老二,不顶门不立户,也不打算求娶那些视名声如命的世族千金,所以没什么好连累的。”

    这是在主动交代?

    阮明烟眸色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出声,秦浩宇眼珠转了转,继续道:“我这个人,从小没什么大志,交友也随心所欲。因为不是长子,家里也懒得管我。不过相对的,日子也过的松快。”

    阮明烟垂眸,看样子,这门婚事确实是秦浩宇掌握主动权的。

    不过他连以后日子会是什么样的都说了,坦白到这个地步,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她正待开口,外面突然喧嚣起来,不知什么人高喊了一声:“肃亲王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什么,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突然又肃静了起来,紧接着有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远而近,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有两匹骏马并排拉着的宽大马车。

    阮明烟的目光在马车上停留了一瞬,若有所思道:“看来肃亲王伤的确实很重。”

    若非如此,这样的日子,身为绝对主角的人不可能藏在马车中连面都不肯露,皇上也不可能将场面弄的如此隆重。

    秦浩宇听她就这么大喇喇地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嘴角不由抽了一下:“阮大小姐慎言。”

    肃亲王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阮大小姐这么明晃晃的质疑听着让人心中发颤。

    阮明烟斜了他一眼,想到眼前的人可能是个知情者,笑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病中,只是风闻了几句肃亲王受重伤了,不成想竟连面都露不了了。”

    秦浩宇立即意会,解释道:“王爷确实伤的很重,别说露面,现在清不清醒都是未知数。”

    “这样啊。”那可能确实需要冲喜,后面的话阮明烟没有说出口,但不知怎的,秦浩宇莫名就懂了。

    他惊道:“你知道?”

    这些日子,李承翊为了这件事一直在跟皇帝周旋,想要让皇帝收回这样的想法,可两人的婚事本就成的曲折,皇上死死掐着婚期不放,如果不能以冲喜为由尽快成亲,以后难免会生出其他的波折。

    李承翊不想委屈阮明烟,这件事一直瞒着她,谁想皇上通过阮密将消息透了出来。

    阮明烟看到他的神情,前后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难怪这些日子都见不到李承翊的人影,除了忙,更多的怕是愧对于她吧。

    她笑道:“这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秦浩宇摸了摸鼻子,下意识为自己的好兄弟找补:“这不是世子爷不想你受委屈吗?”

    阮明烟其实对冲喜的说法并不介意,横竖不是给李承翊冲喜,肃亲王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