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烟只觉得老夫人真是愚不可及,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空来找她理论。
相国寺是老夫人自己做主要来的,人是魏莹找来的,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个正着,魏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若是真查起来,这些事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老夫人觉得现在过过嘴瘾,骂她两句,就能扭转局面?
徐若雪见老夫人恨不能撕了阮明烟,心下叹了一口气,劝道:“老夫人不如先去安抚一下魏家表小姐,这么多人看着,姑娘家面皮薄,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老夫人也看出来了,她确实拿阮明烟没有办法,也担心魏莹真的一时想不开,到时候没办法跟魏家交代。
于是刻薄的脸上含着愠怒对着阮明烟愤恨道:“莹儿要是有个不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狠狠地剜了阮明烟一眼,转身出去了。
阮明烟看着老夫人离开的背影,无趣地撇撇撇嘴,魏莹就算有什么不测,那八成也是魏家干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回头发现徐若雪正看向她,眨了眨眼笑道:“所以,老夫人来这一趟的意义何在?”
徐若雪见她淡定自若,好像事情真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一般,不得不佩服她的厚脸皮,忍俊不禁道:“大概,是心里有气,来发泄一下吧。”
阮明烟耸了耸肩:“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善后。”
徐若雪望着外面,僧人们都已经散了,因为只隔着一堵墙,倒是能听到魏莹细细的哭声和老夫人的咒骂声,还有丫头婆子们的劝解声,可想而知,隔壁是个怎样混乱的场景。
当下有些忧虑:“你不过去看看吗?毕竟住的这么近,这事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阮明烟摊手道:“我无所谓啊,李承翊若是介意我的名声,当初就不会看上我了。不过魏家的人,搞起阴谋诡计来一套一套的,正经事上却没个章程。事关女儿家的名誉,连个善后也不会做,这会儿魏莹的事怕是已经传遍整个相国寺了。”
徐若雪斜了她一眼:“怕是有人善后也没用吧。魏莹敢打你的主意,肃亲王世子既然也在这里,怎么可能放任不管,今早抓贼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
这件事看着简单,但想要在相国寺这样光明正大的动手脚,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明明怀疑阮明烟,却又拿她没办法。
徐若雪甚至猜测,昨晚那个人也是李承翊为了将计就计,故意放进来的。
阮明烟坦然道:“他又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
徐若雪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呀。”说着又叹气道,“这事你爹知道吗?皇家向来恩怨多,肃亲王如今掌着兵权,炙手可热,王府后院的争斗怕是不亚于皇宫。之前你跟侯府的亲事没有解除的时候,你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对那门婚事是不怎么满意的,他更想让你嫁一个家里清净简单的,以后日子能过的舒心一点。”
阮明烟知道徐若雪担心什么,靠着轮椅漫不经心道:“我爹,大约是知道的吧。李承翊打算等魏鹏的事情一解决,就向皇上请旨赐婚。我知道王府的日子不好过,但嫁人本就是一场赌博,嫁给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呢。何况他答应我以后只我一个,不会再要别人。我觉得只凭这一点,和他成亲就不亏。”
徐若雪闻言,心中被惊了一跳,这世间的男子,但凡家境好一点,三妻四妾便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更别说皇室子弟,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
她怔怔地看着阮明烟,见对方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良久之后,她才消化了阮明烟的话,心中的千头万绪到最后只变成了一句:“你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