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寒看着剩下的人,说:

    “你们跟着我,我们去最南面的武陵郡。”

    赵二爷抱着长枪,倚在一旁,说:“殿下,前往武陵郡的路道阻难行,咱们怎么过去?”

    方未寒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江面上停泊的庞大舰队。

    大江之上阳斜照,波光粼粼,楼船高耸,旗帜飞扬。

    “坐船过去。”方未寒说。

    ……

    ……

    江陵城,鱼市。

    江陵是水上的城市,九河交汇之地,千里洞庭近在咫尺。若论起河鲜的烹饪技术,天下无出江陵之右者。

    而若论起最鲜美的鱼肉,还得是江畔鱼市上停泊的船家。

    他们从江中捕回的河鱼,往往会选出其中的上好部分运去江陵的各大酒楼。但经过这一折腾,鱼肉反倒是失去了刚捞出的鲜美。

    当地的船家生在船,长在船。船只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也是他们的房屋。与水为伴的日子尤其漫长,他们早已学会如何去将一条鱼做得最好吃。

    喧闹鱼市中停泊的一条小船上,小火炉冒着热气,锅子中浓白色的鱼汤翻涌气泡。

    一名蓄着短须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很是讲究地用手帕抹去嘴角的油渍。

    “这江陵的鱼肉当真好吃。”

    船家是个六旬的老头,披着斗笠,坐在船沿上,正用河水洗着捞出的荇菜和莼菜。

    “船家,这是什么鱼?在我看来,它的味道竟能比得上天上的龙肉!”

    老头闻言,放下手中的水菜,抹了把脸。

    “客官放整个江陵打听去,小老儿这里的鱼肯定是最鲜的!”

    他颇为自得地说道。

    “这都是每天子时的鲜鱼,我从江心洲那边捞上来的。那边的水流最急,敢去那里的鱼,客官觉得能不鲜吗?”

    “若它没有几分本事,又怎能冒着湍急水流去江心闯荡?”

    那男子诧异地看了船家两眼,失声笑道:“你这船家,说话还挺有意境。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老儿生于斯长于斯,是地地道道的荆州水人,只是枯坐读过几斤闲书,图個口上的彩头。客官切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