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爷清楚的看到她薄削的唇角绽放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那种恰到好处的讥讽,不浓,不淡。
“要是你嫌太轻,那就改成半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成那样。”
一家人?
谢玉渊沉静的眸子里,浮起了明明灭灭的恨,“谢玉湄推我下水的时候,邵姨娘对娘下手的时候,可没说是一家人。”
谢二爷冷声道:“你四妹推你下水,也是你不对在先,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谢玉渊猛的抬起头,“我错在何处?”
“你错在不该在侯府和陈家哥儿私会。”
谢玉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她活了两辈子,在这谢府刀光剑影,什么样的恶人,坏人没见过。
只是这谢玉湄,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敢将事情颠倒黑白,真不知道说她是心狠手辣呢,还是说她是蠢!
“父亲……信她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谢玉渊的神色变得很淡,无喜亦无悲,这种平静淡漠,完全不像一个被诬蔑的人。
“这事虽然是你错在前,但她也错了。”
谢二爷话峰一转,“我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她们也说是猪油蒙了心,愿给你和你娘磕头赔罪。”
“我若是不愿意呢?”谢玉渊浮笑。
这一笑,让谢二爷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他强撑出一副慈父模样,语重心长道:“阿渊啊,从前是父亲做错了,也是父亲愧对你们娘俩,将来你出阁,父亲一定赔了厚厚的嫁妆,也答应你会好好照顾好你娘。你好好考虑下,这几天不用往福寿堂请安,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派人来说,父亲以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慈父做到了八分,还有两分谢二爷再也不想撑下去,说完,掉头就走。
他一走,外头的丫鬟个个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起来。
“我呸,明明是四小姐嫉妒咱们家小姐,到她嘴里,倒是咱们小姐的不对。”
“谁让人家得宠呢,她说黑的,二爷就信是黑的,她说白的,二爷就信是白的。”
“这种老子有还不如没有。”
“这种话连我们当下人的听了,都觉得寒心,真不知道小姐心里是什么滋味。”
谢玉渊心里没有任何滋味,事已至此,这层遮羞布就算谢家人想遮上,她已经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