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进马车,谢承林原形毕露,笑嘻嘻从怀里掏出张银票:“妹子,这是祖父偷偷塞给我的,两千两呢,够我赌个好些天了。回头我要把这老家伙好好哄骗哄骗,多哄点银子出来!”
谢玉湄一听这话,气得咬牙切齿。
两年前,她的好哥哥带着春花那贱货,巴巴的找上门来,嘴上说得好听,是来探亲,实际上是银子都糟践光了,走投无路才想到的她。
一母所生,她不好把人推出去,只得厚着脸皮去求陈清焰,左求右求才求得他肯收留。
哪知春花一进府,就没有安分的时候,几次三番跑陈清焰面前去抛媚眼,她气得当着谢承林的面,命人把春花按在地上痛打一顿。
她也是发了狠,逼谢承林做选择:要么把那贱货给卖了;要么你们两个一道滚蛋吧!
谢承林早就把春花玩腻了,这会他见陈家虽然落败,却还有大宅子住着,佣人使唤着,二话不说,立刻就把春花卖进妓院,这才在陈府有了个落脚之处。
陈清焰连谢玉湄的院里都懒得来,自然也不会管这个谢承林的闲事。
谢承林白天在外头胡混,晚上回来睡个觉,银子花完了问自家妹子要,要不就偷妹子房里的东西去典当行卖。
说来也巧了,苏州府竟是他的福地,旁人十赌九输,他水土不服了半年后,在赌场上竟然开始赢钱。
男人有了银子就有了底气,在陈府边上买了个小宅子,买了几个有姿色的丫鬟侍候着,小日子过了起来。
但赌这个东西,哪有常胜将军,没几个月,他又输了个精光,又跟吸血鬼似的缠上自家妹子。
恰好这时陈清焰跟着杜财神做生意,需要跑腿的,谢玉湄实在拿这个混帐哥哥没办法,跪在地上求男人用他。
陈清焰哪会用一个赌鬼,直接一口回绝。
哪知这谢承林在外头鬼混了几年,别的没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自个跑到杜财神跟前毛遂自荐了。
杜财神一听这人竟然是安亲王妃的嫡亲大哥,谢探花的嫡亲侄儿,顿时来了兴致,就跟耍猴似的,安排他做了几趟差事。
其实杜财神也是想瞧瞧,亲王妃的哥哥能渣到何种程度!
出乎意料的是,这谢承林读书烂泥扶不上墙,做生意忽悠人倒是一把好手,就这样,杜财神和陈清焰一商量,把这人留在了身边。
这次入京,陈清焰原本不会带她谢玉湄,是她拿二姐的死说事,哭哭啼啼了半天,才让男人点头答应。
谢玉湄面露苦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当年那闵姨娘只有跪在母亲跟前哭求的份,见了我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也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谢承林一听“母亲”二字,头皮发麻,心虚的一掀帘子便跳了下去,“你先回去,我去外头耍耍,天黑前回来。”
“杀千刀的,你要再敢烂赌,就别死回来。”
谢玉湄狠狠摔了车帘,长吁口气靠在马车壁上,顿了几秒钟,她又轻轻撩起车帘,目光贪婪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京城于她来说,是第二个故乡,当年父亲还在任上时,母亲带着他们兄妹俩陪着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