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温宴嗜睡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一开始只当是那次发烧的后遗症,并未过多在意。只是后来他需要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一天里要睡上一半的时辰,醒来之后浑身上下提不起半点精神气,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许久之前定的功课已经多日没完成了,温宴细算下来才觉羞愧,隔日天都没亮就强撑起来去徐无间那问安。

    他过去时徐无间正在屋里收拾衣物,许久未见他这个小徒弟,徐无间见到他还有些奇怪地瞟了两眼,惹得温宴把头埋得低低的,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小宴啊,你今天怎么突然有空到我这来了?”

    徐无间见温宴干站在眼前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问。

    温宴没好说是因为这些天落了功课才想来师父这看看的,他只是抬起手,露出袖子底下藏着的两只兔子笑:“我在院子后头抓了两只野兔,挺肥的,想送来给师父尝尝。”

    徐无间早就不吃这些很久了,闻言他先是愣了下,细细琢磨了会儿,突然又摸着胡子笑起来:“我知道了,是你师兄叫你来的是不是?”

    温宴听得云里雾里,又听徐无间道:

    “我虽是出远门,可来回也不过数月,你师兄也真是的,怎么这点事还特地把你也叫过来了。”

    温宴听着有些发懵,半天才从徐无间的话里回过神,讷讷问:“师父,你要离开?”

    得。徐无间想,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啊。

    “是。”他拳头抵着嘴咳嗽两声,“毕竟我这也年纪大了,在这山头也悟不出个什么东西。到处走走逛逛也算是修身养性了嘛。”

    “哦。”温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下兔子走到徐无间身边,“那师父,我也帮你一块儿。”

    徐无间的东西不多,两个人收拾起来也就是三两下的功夫。温宴还想帮忙做些什么,可徐无间按住温宴的肩膀,示意他歇息:“好了好了,我这都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他给温宴倒了杯茶,等人乖乖坐下徐无间才发现自己这小徒弟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连脸上都不见什么肉。按理说进入辟谷期的修者不该是这幅营养不良的模样,他有些好笑,指着一旁被绑住四只脚的肥兔子,“还说要给我这老头呢,我看阿宴你自己才要好好补补。你瞧瞧你这些天病的,脸上哪里还能挂住两块肉?”

    温宴不自觉摸了把脸,确实如师父所说。

    最后那两只兔子还是被温宴带了回去。

    师父说他这是正在长身体,饿的,吃些好的就能补回来。温宴本准备将那兔子烤来吃的,临了又觉得荤腥实在恶心,松了绳子放它们走后改煮了些白粥。

    粥闻着没什么味,可不知为何吃进嘴里就是让他想吐。温宴不死心,又甜的咸的尝了个遍,可惜往日爱吃的在现在尝来都索然无味。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范畴了,温宴放下筷子,开始担忧起来。他怕自己又得了什么怪病,得下山看看大夫才行。

    就这么想着,他冒着小雪,去了山脚下开的一家医馆。

    医馆是个年过五十的范姓大夫在经营,听说是子承父业,招牌已经挂了七十多年了。温宴不疑有他,走到屋里就和人描述了最近的怪状。这些症状听着熟悉,可放在男子身上属实稀奇,那范大夫皱着眉头,喊了声怪,迟疑着和温宴说要把脉看看仔细。

    温宴伸出左手,让那大夫摸了摸。

    “不,不对。”只是在上面搭了片刻范大夫就皱起眉,甩了甩脑袋。过一会儿,他又不死心地往上搭了一次,这次是实打实疑惑:“真不对啊,怎么会是这个......”